严浩翔撇撇嘴，“我担心你嘛。”

        “我今天的戏结束了吧？”

        大家休养了两天之后剧组就清点设备正式开机了。张真源有一个很长的骑镜，三个机位，需要掐准落日的时候拍好。

        摁一下手边的铃护工就会上来，但他不想让张真源和其他人看见自己陷在病床上的虚弱样子。

        …………

        导演被说得也有点犹豫，让张真源自己决定。张真源看着的圆眼睛，咬咬牙说再试试，不熟的时候当然脾气不好。

        “在酒店里，刚睡醒，没受伤，一点都没有。”

        张真源语气神情都放，“你别太紧张，真的没事啊，我会跟我爸妈也讲的，你帮我也和他们说说，喊他们别太紧张，这里信号特别差，我一时半会儿没回消息也不是出事了。”

        “我真的一点问题也没有，机长和乘务员都很专业！”

        当服装师帮他把上的戏服脱下时，穿着黑底金花圆领袍的刘耀文从车上了下来，衣服后面还有一条和腰带缠在一起的长披帛，末端应该是坠了铃铛，被草原上的风得不断摇晃，发出清脆的铃声。

        张真源赶紧在朋友圈发了条消息报平安，自己无恙一切都好，各位不用太担心。

        “在草原上降落的，走了五公里就到国上了。”

        灯光组旋亮灯光，摄影组架好机位，张真源策跑过圈定的路，三个回合跑完之后，太阳缓缓地向西坠落。

        这批躁动的不知是因为填饱了肚子还是被张真源的碎碎念感化了，逐渐平静了下来，张真源踩着阶梯上的时候也没有再剧烈地晃动。张真源围着片场跑了一圈，相当轻快，惊喜地向导演示意可以开拍。

        或许这样卖一下惨张真源会心，会可怜他。

        一个又一个问题向他袭来，张真源觉得自己在开另一场记者会。

        太阳快落山了，牧民拿了点草料和蔬果让张真源试试喂，吃点东西可能就熟络起来了。

        严浩翔点点。

        “严浩翔！”

        “完全没事，行李都没事。”

        张真源第一反应还是担心他是不是有事，劲过去了又唾弃自己不改。

        在彻底变成Enigma之前，他没有再承受一次张真源嘲讽表情的勇气。

        张真源此前已经在北京的场训练过了，但是剧组的是向牧民租的，认主、子烈、高大壮实，张真源一攀它的鞍，它的就在地上不耐烦地踢，和场里专门驯了来服务顾客的完全是两种类型。

        “对，诶……别跑那么快，让化妆师把你脸上的灰了……”副导还没来得及喊住他，张真源就朝着刘耀文那跑去了。

        整个剧组都在鼓掌，落日把衣衫褴褛的少年背后的世界变得很壮阔。他们都看过剧本，知后面还有无法逃避的坎坷命运会把这个人彻底绊倒，但仅此一刻的壮烈，却让人心里生出一种强烈的期盼，盼望他冲破命数的禁锢，就带着这匹刚刚驯服的烈跑到剧本的世界之外。

        七人群的视频通话一直在滴滴响，张真源一接通手机里就炸开了锅，“没事吧张真源？”“飞机到底什么问题？”“你们现在在哪？”“你受伤了吗？”

        宋亚轩也接通了群通话，但是视频一直是后置，他好像没在看，也没讲话。

        但他没有十足的信心。

        宋亚轩刚接通电话的时候听见突然暴响的人生就开始晕目眩，赶紧拉上面罩补氧。但是他的氧气里有镇定辅助剂，他在半梦半醒间听他们讲话、问张真源问题，他却开不了口。

        严浩翔喊他在镜面前左转右转，恨不得能从那个小框里爬过来看他说没受伤是不是撒谎。

        刘耀文这衣服凑近了一看才发现真是细节满满，许多层衣料按序叠加让衣服随着的动作在光下变换不停，克制的绣纹内敛不张扬，花哨的地方全在披帛上，金线的绣纹编出一长幅连环画，布料被巧

        张真源勒着小步跑回来了，发现停车的地方多了一辆黑色的吉普车。

        “怎么了真源？”

        晃得厉害，穿着戏服也不便加装太多安全装置，这么长一段镜也不可能沿途铺垫子，剧组也紧张，副导演甚至提议干脆把这场戏放后面去，等换一匹脾气好一点的再拍，这么壮的要是真踢到人了，后果不堪设想。

        张真源一边摸着脖子一边喂它吃东西，嘴里还在跟讲理，说今天能拍成的话主人就能上拿到酬金，它的饭也肯定加量上档次，大家都好，把旁边的场记和灯光都逗笑了。

        众人循声转过去，刘耀文慌忙把铃铛卷进腰带里缠住，朝着剧组的方向歉意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