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遇坐在了我的边,他看着我认真喝水的模样,忽然伸出食指抹去我嘴角沾着的油。
“我原谅你过的所有错事。”
“离开这里,”我想着,“离开这里。”
【警告:任务即将中断】
我的呼陡然凝滞,脸上刚恢复的血色再度褪得干干净净。
男士香水——夏萧因的香水。
他的眼神深邃而又直白,不知怎地,我有些不敢看他,匆匆低下打量起手中的杯子来。
我转望向他,却见他专注地看着我,面上是温柔得的微笑,眼睛却是一眨不眨。
我们就这么静静地对视了许久,易遇终于说话了。
他轻轻抚摸着我的面庞,去额角下的冷汗,又低下亲吻着我因恐惧而扑朔的眼帘,他低声说着,如情人间的蜜语:“我不喜欢你上的味。”
然而我们谁都没有在意这只杯子,也没有人接话。安静到压抑的房间里我甚至听到了雪打窗台的声音。
我犹豫了一会,最终将迈出的缩了回
“我们是恋人,所以我原谅你。”
我抬的动作顿住了。
手上的糕吃完后我实在吃不下了,便放下了叉子。易遇也给自己切了一小块,但他只是浅尝了几口就没动了。
透明玻璃杯中的水面因晃动而泛起阵阵水波,恰如我此刻的心神,蓦然不安起来。
我的目光转向玄关,灰色的门紧闭着,但我知我可以轻而易举地打开它。
我暗中观察着他的神情,见他没有异样,心理压力瞬间轻了许多。
然而我才刚刚踏出半步,巨大的警戒声在我的脑海中响了。
他看着我苍白的面容又笑了,我从未在他俊秀的脸上见过如此秾丽的笑容,仿佛惑人的怪。
声音仍旧是一如既往的平和,语调轻松得仿佛在谈论明天吃什么,但他说出的话却让我骨悚然。
易遇的影走入浴室,消失在我的视野中。
出去,任务就失败了,死。
见易遇主动揭过,我的面色恢复了一点血色,但仍心有余悸。
于是糕便剩了一半多。
“……我去放水,在我放水的这段时间里,你可以离开。”
易遇伸手,他将我鬓边的碎发拨至耳后,动作轻柔。我抬看着他的眼睛,铅灰色的瞳眸里有一晦暗稠的东西在涌动,可却又很快恢复平静,宛若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
而我的脸色比窗外的雪还白。
话音落下,易遇起朝浴室走去,在我恍惚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时,他又突然转,那双眸子温柔地看着我,向我说:
【请玩家确定是否结束任务】
易遇静静地听着我的说辞,点了点。
我不想再任务了。
回去,易遇在等我,还是死。
心漏了一拍,杯子从我手中落,飞溅,透明的玻璃摔成了无数片。
“亲爱的,你告诉我,”他说,“你的舍友也会男士香水吗?”
我在沙发上怔忪着,直到耳边响起沙沙的水声才猛地惊醒。
见我不吃后,易遇起为我倒了杯温水解腻,我谢一声,接过水喝了起来。
易遇的长睫低垂着,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他望向窗外愈下愈大的雪,状似无意地说:“视频里的固然漂亮,但亲眼看到才会更震撼。”
在我们拥抱、亲吻时沾上的香水。
僵的双站了起来,它指引着我走向房门。我来到玄关,换好鞋子,手指按在黑色的门把上,轻轻往下一压,门开了。
易遇的声音仿佛在我耳边回,对危险的直觉让我想逃离这个地方。
“全线崩盘,死到临”这八个大字清晰地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稳住声线回:“烟花?在朋友圈看到了,确实很漂亮。”
没有等到我的回答,易遇低笑一声,像是就此揭过方才的话题,转而问:“今天零点的烟花你看了吗?很漂亮。”
易遇语气很平常,但我听懂了他话中的义:他看到了烟花,也看到了我,以及……柏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