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雅的眼角也微微泛红。

        他看着那一点薄薄的月色被晴明抿入齿间消失不见，感觉自己的耳边传来了某种虚幻的轰鸣声。

        博雅匆忙移开了视线，将目光转向了庭院。

        黑夜里有芒草，黄花龙芽，以及不知名小花在风中摇曳。

        （3）

        从晌午起，两人便一直在喝酒。

        “”晴明，你不热吗？

        “当然。”

        博雅看着他轻轻握着琉璃杯的纤细指尖，白皙的颜色在半透绿意下衬得无比清凉。

        “真是羡慕你这副样子啊。”

        “还是热的。”

        安倍晴明这样说着，嘴边噙着一点笑意。在老树的树荫之下，在满院蝉鸣声中，阳光穿过树荫在他脸上打下微微的暗影。

        博雅鬼使神差地握上晴明的手腕，是意料之外的温热。

        “竟然能这么热……我还以为你是玉石成的。”博雅发出惊奇的声音。

        “与我在一起这样久，博雅竟然不知我是血肉之躯？”晴明微微一笑，并不抽出手来。

        博雅耳朵里听着他的话语，大脑却放空着想，这样握着他的手腕，几乎能感受到脉搏的动了。

        他清晰地感觉到了一种生命的存在。这不是他日常所见的一个名为晴明的色彩与积构成的图像，而是跨越了肉，如同直接摸魂灵一样的感觉。

        “……真是奇妙。”博雅低声。

        仿佛灵魂的距离都拉进了一样。

        “啊。”晴明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顺从地让他扣住自己的命门，右手仍自然地向边送酒。他的目光望向庭院。

        博雅常常会有些超出常人的思绪，有些突发奇想与行动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咳！”晴明突然呛了一口酒，几近惊恐地望向博雅：“你在什么？！”

        博雅着晴明的指尖，有些关切地望向他，甚至因为嘴里有异物而吐字不清：“没事吧？你脸色好红……”他甚至用尖了方便自己，随后又得更深了些，出一个得意的笑来：“怎么样？终于感觉到我们凡夫俗子的热度了吗？”

        ……感觉到了。

        尤其是你的热度。

        晴明看着他坦率的眼睛，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但是惯来稳定施咒的手几乎有些难以控制的痉挛。

        他左手的中指与无名指几乎被进了三分之二。这样的深度，让他无法逃脱地直面了热口腔里属于博雅的热度和吐息。

        “不，别这样……”　晴明有些仓惶地错开自己的眼神，不去和博雅对视。

        “得了吧，我才不会让你一个人清清凉凉地躲在一边呢！”　博雅倒是反常地忽略了这一点，　因为他也移开了目光，隐约意识到自己似乎打破了某种界限。

        于是博雅反而更用力地握住了他的手腕，牙齿也不自觉微微咬合，在漂亮的手指上留下一圈齿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