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喝。清甜的冬瓜胡萝卜汤下肚，还是舒服的。

        给我收拾好了餐盒和小桌板之后，他问我：“想出去呼呼新鲜空气吗？”

        我眼巴巴地看着他，问：“可以吗？”

        黎深说：“就推着你在住院后面的空地走两圈，这么晚了也不能让你太久冷风。”

        在病房里天天这么窝着，早就闷坏了。如果不是心脏一直在疼，我肯定是要找机会溜出去给自己放风的。

        黎深将我抱到轮椅上，给我上套上件外套，上也盖了毯子，便推着我出去了。

        一路上都有医生护士在给黎深打招呼，大家的视线也都会下意识看我一眼，再小心翼翼地移开。我忽然心里有些感起来。

        等我们到了楼下空旷的小院子里，我开口：“我什么时候可以手术？”

        “很快。”

        “多快？”

        “过两天，本来打算明天就要跟你讲手术方案的。”

        心的郁气散了些。我垂眼看着自己上的毯，手指勾着它的边，说：“嗯，只要我家属同意手术方案，我没什么意见。”

        黎深停下了脚步，我的轮椅也跟着停下。我仰望他。

        他的手落在我的肩膀上，跨了一步到轮椅旁边蹲下，将我虚虚搂着，亲了一下我的嘴。他说：“家属签字，病人也得签字。”他定定地看着我，说，“但我不会让上面的任何一条风险发生的。”

        只不过家属是签在主治医生一栏。

        “我相信你。”我无条件信任黎深。

        黎深起把我推到了一张长椅边上，刹死了轮子后，将我抱起，和他一起坐在长椅上。天色是将紫的深蓝色，天气晴朗，可清晰地望见天边的半枚月亮与几盏孤星。

        我和他坐下后就一直手拉着手，十指相扣。我仰看着星星，和住院高楼从窗间透出的层层亮光，说：“我后悔了。”

        黎深望向我。“后悔什么？”

        我拧看他。半明半昧之间，黎深一双眸子既不金光潋滟，也不碧波万顷，而是浅的黑，着星光灯盏，有些脆弱。我心口蓦地一酸，说：“后悔没有跟你最终标记，光明正大地你家属。你现在，没名没分的，撑死也就是个男朋友。”

        黎深双手握着我的右手，一一地摸过去，沿着指节一寸寸地轻。“那最终标记和成为家属是两码事，不后悔。等你出院了，我们就去领证。不需要最终标记，买个戒指，收拾一下去民政局领个证，盖个章，我们就是家属了。”

        我心一黯。“我的手术这么凶险吗？”

        黎深的手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