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夺,难不是片面且主观的吗?
炎之魔女用仅剩那只的眼睛,呆呆望着凯瑟对准她咙的剑尖。他看不懂那眼神,看不懂那眼中的情绪到底是求生,还是寻死,只知她颤抖的呼声还在为刚刚的镜子而惊魂未定。
突然间,一滴铁水般的泪溢出,划过她没被烧毁的半边脸,令凯瑟的手抖了抖。
他的石中剑,终究还是插回了石里。
「对不起、对不起……」凯瑟后退一步,望着地上狼狈的魔女,手足无措,「我,我去给你找点水……」
孩童在焦林间奔跑的影子只有一个小点,心中的焦急让他一时间忘记了树林的阴森。他记得猎魔人提到过,炎之魔女怕极了河边,她一定很难喝上一口清水,宁愿忍着咙中烈火灼烧的干燥,也不敢走到河边。
那哪里是怕水,她明明,明明是不敢看向水中的自己,她明明只是一个爱美的姑娘啊……就好像他的姐姐,他的妈妈,他边每一个心爱护自己面容的女孩。
凯瑟越跑越想哭,他永远都不会知,倘若刚才他的剑刃再低一分,自己就会在魔女的火焰中化为灰烬。
好不容易找到了水,但是,他迷路了。
失去光源的凯瑟循着水声找到河边,却没法在黑漆漆的树林中找到返回的路线。
天亮后,猎魔人在河边发现了抱着水壶睡着的男孩,炎之魔女倒下的地方除了一片暗红之外,什么也没有。
漫天的灰烬停了,猎魔人声名大噪,村子里的大家都在兴高采烈地讨论他们的战利品——炎之魔女被砍下的小。
「古籍上说,魔女的肉,大补。」老者摸着胡须说。
「老,这玩意还能壮阳?」男人们感兴趣了。
「瞎蹭什么呀,」女人们不乐意了,「魔女魔女,魔女是女的,属阴,要补那也是补美容养颜。」
「全煮了还怎么证明我们砍下了魔女的?要煮也只能煮一条,另一条得留着。」
最终,大家投票一致决定,由于众口难调,所以一条一半红烧,一半清蒸,另外一条留下当纪念。
凯瑟呆呆望着村长办公室的墙上,一截小裱在画框中,装点着兽牙与枯枝,挂在最醒目的位置。低,碗里的人肉被成香佳肴,他只觉得这肉就和胎盘一样恶心。
他在猎巫那天自己穿的衣服中,从口袋里翻到一红色的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捡过这样的东西,直到多年以后,他才知,这是魔女的常燃之羽。
后来,凯瑟悄悄去过几次那片焦林,再也没有找到任何魔女的痕迹。
二十年后,石中剑在阁楼上积了灰,凯瑟没有如父亲所望走上骑士的路,长大后的他走出了那座小村庄,成为了蒙德主城的一名行政理人员。
当年的猎魔人队长,借讨伐炎之魔女一战,拿到了西风骑士团的入团资格,一路高升,坐到副团长的位置。蒙德的权利掌控在骑士团手中,像凯瑟这样不愿拿剑的人,前途一眼就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