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他叫什么来着?”
太虚听到“白”字就知小师弟在说谁,自有些没声好气:“白什么白,小心我砍豁你的嘴。”
“哎哟!”小师弟吓了一,高呼一声,“我可是你亲师弟,他一个外人……你为了他,砍豁我的嘴?才几天,你就被他迷成这样了!”
太虚怪他大惊小怪,将他拽到一旁室内,碍在同脉情面不好发作,太虚只好压着脾气相劝:“有些话,不该说就不要说。”
小师弟冷笑起来:“师兄,你是真给他勾住魂儿了,你可知山下百姓是怎么说的……哦,对,他可是不敢再下山了吧?”
太虚不想在意,却在末了一句不得不在意,每每他提起下山,紫霞总有犹豫之色,太虚只当他不敢去请祁进手令,便次次作罢。
小师弟看出太虚的踟蹰,接而说下去:“师兄,百姓们都说他是勾人魂的白妖怪,你怎么看?要我说,无风不起浪,他准是在山下惹过什么祸事了。”
两人才在一起不久,仅仅是互通心意却未交心,太虚自认于紫霞全盘托出,却对他所知甚少,听到这里,太虚忍不住问下去:“他们……何以这样说?”
那半大的青年得意地扬起眉,“你说呢?就许你被他妖里妖气的白脸迷住,就不许山下有迷途知返的人么?”
太虚猛然联想到些志怪故事中的勾当,骤皱眉,喝:“胡说!”
小师弟似乎一定要把自己这师兄拉出泥潭,声色俱厉:“我胡说么?师兄,若不是他使那些歪门邪的妖术,你怎么会看得上他?凭他那白点子,还是脸上的白白花?”
小师弟说完,又恨铁不成钢地大怒不已:“师兄!你太糊涂了!你还要和他厮混在一起吗?此等惹了祸事便躲回师门的……妖物!”
太虚被骂得怔忡,“我……”
小师弟不依不饶:“你还要我怎么说?师兄,他心术不正,也想拉你堕入歧途之中,你看上他哪里?他会害死你的!”
太虚目光躲闪,似有些迟疑,“起初只是,觉得他很好……”
“你看!你也只能说出这点好来!”小师弟大喊,“你并不了解他!”
太虚沉默一瞬,黯黯:“我的确不知他,或许,他真的有过……”
活动的门栓像叫醒听客的惊堂木,太虚被兀然落地的脆响聒回现世,门外渐远的步声笃笃敲击太虚的心底,一如他动心那刻,口被凶猛地悸动撞击着。
“紫霞!”
太虚推开门,槛前只有一颗半化的糖酥,稀开的糖浆沾着油纸,那油纸有些半透明。
开春了,万事回,糖酥只需在掌中攥一小会儿,就能化大半。
今日逢五,逢五,是他们紫虚大师兄发糖酥的日子,几年前太虚随口一句“好香”,不知被紫霞记了多少个逢五。
太虚捡起那颗酥,踉跄地追出去。
前些日子,天上挂满晶亮的时候,他和紫霞依偎在床边,等待清虚子说的、能实现心愿的陨星。
“我要你永远喜欢我。”太虚口中念念有词,故意用紫霞听见的声音对着那抹天火许愿。
情花开着,紫霞的双眉陡然一:“傻子,说出来就不灵了!”
太虚喜滋滋地贴过去,在紫霞耳边问:“可是你会让它不灵吗?”
紫霞被热气得耳廓发,左躲右躲还是没有逃脱,被太虚按在怀里,强迫说出答案:“不会……你快放开我。”
“不放!”太虚哼哼笑,“除非你也告诉我,你许了什么愿。”
紫霞眉眼笑,曼陀罗骄矜地绽开所有花,“我?我不求你永远喜欢我,我许的是,要你一辈子信我,不会疑我恨我,不听别人口中的我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