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果去找以前那群人,祈求、下跪,他们能借给自己这么多钱吗?
他没有选择了。
金丹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而下,大滴大滴地落在地面上。所有的酸楚与对未来的绝望缠绕在他的心,全在簌簌发抖,有那么几息他觉得气都带着阻碍。
他交易……不就是为了钱吗?
也是,本来就是借住的人。
现在就要走。
纸袋旋转着撞向沙发,发出“砰”的一声。金丹顺着声音看去,发现那是昨天下午买的绷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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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东西放下吧。
绷带的存在无疑在金丹的心又添了一把火,它大剌剌的躺在地上,嘲笑金丹的自不量力。金丹本想直接离去,但又不想将这份满个人情感的东西留下,弯腰伸手,他准备在下楼路过垃圾桶时将其丢掉。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只有了。
为了钱,他需要这么多吗?哪怕是被展示?
就算前两天的事情已经发生。
倚靠着墙落在地,金丹双手捂紧自己的面庞。阳光拥抱住他,替他遮挡所有的不堪。
明面上的工作早就变成他的遮羞布。
换洗的衣服与重要的证件。
周宰京帮他还清一切债务,的新药也是因为周宰京才能顺利更换。周宰京所的一切都有自己的原因,在关系中迷失的只有自己。
彼时的穷途末路,是周宰京把他带出来的。
没有人理解他的困难,但他也不该心安理得。
他嘴巴嗫嚅着,弯下背脊,双蜷缩,任由锁链收紧,无力的抱着自己。
要1200万。
所有的动作都在碰到纸袋的下一秒戛然而止,商品LOGO正印在纸袋中心,宣告着他不会低于5万韩元的价。
其实,只要自己愿意,只要自己抬起看看的镜子,不早就看清迷的真相了吗?
金丹突然意识到,就连他给周宰京买礼物的钱,都是周宰京给予他的。
金丹缓缓松开双手,再也支撑不住,茫然地跌坐在地看着纸袋目不转睛,泪水大滴涌出淌过脸颊,口起伏不定,全在瞬间被抽干所有力气。看不见的锁链层层叠叠,将他的灵魂禁锢于此,无力挣扎,金丹只觉得浑冰冷。
的治疗已进入重要阶段,上次他去看的时候清醒的时间已是不多。周宰京上个月给他的1700万已全用在了治疗上,这个月的钱估计还要再过几天,而的下一个缴费时间……是后天。
从一开始,他就选择用交易。
他究竟能什么。
他还能什么。
金丹无力的用手背抹掉所有眼泪,站起,在这座牢笼里徘徊,慌乱而无助,呼都成了负担。肩膀耷拉,像是被冰雪压弯的松柏;步履蹒跚,像是天鹅在濒死时献上的最后一舞。
金丹像是被人打了一记响亮的耳光,眼泪骤然涌出,巨大的波涛在他腔内横冲直撞,整个人变得灰败。
高利D吗?
一切都是交易。
就算借了,然后呢?下个月呢?
如果是他自己打工,5万韩元的价格可能需要一整天才能支付得起。
。
金丹双眼空无神,透着一麻木,他觉得自己像被困在七拐八折的迷中,寻不到出口。
可金丹还能笑得出来。
至少,他还有。只要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他还是可以欺骗自己的不是吗?
如果他现在离开,他有办法凑出这么多的钱吗?
离开的心思过于迫切,金丹暂时想不到其他,他只想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个让他难堪的地方。
如果没有前两天的事情。
致的礼品一整晚都被遗忘在地上,无人问津。
那些人曾经也想对自己那样的事情,还是一群人。
墙上的时钟仍在转动。
他又有什么资格对周宰京说“不”。
自己怎么会因交易动了心。
至少也要等这个月的钱打到账里,帮走完眼下这段疗程。
他早就没了往日的尊严和力量,从他接受500万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落入深渊。
喜欢的火苗被仇恨扑灭,金丹拉着行李箱快步向门口走去,却在客厅踢到一个纸袋。
金丹拉上只装一半的行李箱,自嘲的笑出声。
因为院长他在同行业内已被封杀,一天打四份工也不可能支付得起的医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