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话要对他说吗?
关于我几年前和父母搬离城市。
花木扶疏,眉眼是看不仔细的,看时只觉她和绣球一样白净。那女孩不久便也望见他,于是嘴角和眼角都弯起来,像月牙。紧接着便哒哒哒奔跑下来。
关于我没有好好别……这件事。
他又皱起眉,“我没有不理你。”
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她早就知这点,好巧不巧的是,此时她的座位前非常拥挤,于是佐久早站到了约莫一米以外的地方。
终于说出来了。
冬天的时候,她喜欢把他的手强行放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握着,手心握出一层汗水来也不会松开。那时的天气是清冷而的,他黑色外套肩上的雪是纷纷的,手心却是意四生的,他知一低就能看到一双眼睛,里面有太过热烈的憧憬,几乎招架不住。
玄关的拱廊,佐久早终于摘下了口罩。
“小臣。我们到站了。”
她表情一松,终于肯直视他,“小臣愿意原谅我吗?”
在人熙攘里,他收回了目光。大脑却难以克制地继续回放起以前的事情来。
她笑了一下,“小臣终于肯理我了吗?”
佐久早圣臣表情有些微妙,她忐忑地观察他脸上细微的变化,正
常。
第一次她学着玩拼图,苦恼地想不出这一块应该放在哪,佐久早看着她,直到她出求助的眼神,她总喜欢直勾勾盯着人,小狗一样。这时他才状似不情不愿地捉着她的手,把拼图放到该去的位置。
明明这么久没见了。却还要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来跟他开玩笑,简直让人不知怎么接话才好。
她犹豫许久,才轻轻开口,“我还不知小臣有没有原谅我。”
――她接下来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从他的角度,却能看见女孩子的制服包搁在膝盖上方,双手交叠在包的上面,无意识地绞紧。
她抬起,对他抱歉地笑了笑,佐久早清楚看到她眼里的小心翼翼,和曾经那样肆无忌惮的她比起来,简直有些刺目。
――“你好!我叫○○!你叫什么?”
“因为……”
以一个排球选手对语言的解读,这看起来并不是个放松的姿势。
佐久早摇摇,心想这与他有什么关系呢,正转向前,就要往自己家门口走去,后却传来清脆叫喊声,再回,一双大眼睛毫不闪躲地看着他。
清亮的报站声打断佐久早圣臣的思绪,衣角不知不觉多了一只手,正在轻轻扯着他,他低一低,便看见她抬着的眸子。
“要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吧。”
他闭了闭眼,将那些清晰到有些恼人的记忆驱逐出去,然后站在原地,等她过来。
“我们学年不同,教室不在一,自然很难碰到。”佐久早淡淡回答,“何况,你也没有来找过我。”
一直将她送回到家门口。院落的铁门挂着宅邸名牌,都是簇新的。
“笨死了,不是应该放到这里吗?”
小时候熟起来以后,在学校里常常相见、校外作为邻居也不可避免地见面。那时候为小学生的佐久早书包中,每天尽是琐碎温馨物件。一大半都是幼驯染的东西。
口罩下的嘴绷得很紧,他看着红灯重新转绿,她一路小跑着过来,裙角和膝袜都有溅的痕迹,看起来有些狼狈。
一同上了电车以后,车厢拥挤,两人被迫分开一段距离。
“……”
“我转学过来已经快三个月了。”她声音细细的,全无气势,“你也没有和我说过话。”
他垂着眼,几绺刘海便遮住了额和眼睛,使得她抬起也看不见他的表情。
她坐在一侧,佐久早则站在了靠车门的另一侧,两人之间仍然留有距离。
白色绣球花背后,是一张孩子面孔,和花一样白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