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里的杭锦没有伸手去接，后座的滕平下了车，伸手想接过陈雷手里的托盘，却被陈雷护在怀里，他凶巴巴地瞪着滕平，冲他喊：“不许抢！阿哥的，阿姐吃。”

        陈雷立凶巴巴地瞪回去：“不给！”

        车窗外沉默宁静的山石在加速倒退，山野里清新冷冽的晨风扑面而来，杭锦合上车窗，扭看了眼卖相一般的葱花饼，她很轻地点了点下巴：“放着吧。”

        “没有抢。”滕平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块袋装巧克力，“哥哥跟你换好不好？给你吃巧克力。”

        “不来？为什么？”陈雷不明白，“阿姐，没吃到饼。”

        今天过后，他应该再也遇不上她了，她也不会再吃他的东西了。

        陈霖手上动作顿了下：“不知。”

        陈霖今天就回学校了，陈二水不要别人来照顾，说自己在家能照顾好陈雷和自己，让陈霖宽心走，陈雷吵着要吃陈霖的葱花鸡饼，陈霖便了许多，让陈雷饿了自己去拿，又叮嘱他吃完饭记得多走走散散步，不能躺在那睡觉。

        陈霖沉默着将烙好的饼铲到竹编的小型筐子里，方便陈雷拿着吃，就算摔到地上也不会碎，他推了推陈雷，让他去堂屋：“你先吃吧。”

        滕平拿起纸巾里包着的那块饼，问杭锦：“这个怎么理？”

        “她上走了。”陈霖第一次见弟弟这么执拗，便指了指门口，“你去吧，她在村长家。”

        陈雷端着饼，吞了吞口水，摇摇：“阿姐吃。”

        陈雷脸上带了笑，把托盘全送到杭锦怀里：“都给你。”

        “你不用给她留，她以后都不会来了。”陈霖撒上葱花，拿起锅铲将饼翻了个面。

        陈二水说的话很长，陈雷只记得要把好吃的送给阿姐吃。

        杭锦见围观的人太多，便冲滕平抬了抬手：“让他过来吧。”

        陈霖把鸡打在面粉里搅拌时，陈雷坐在锅炉边烧火，神情憨傻地问他：“阿姐吃吗？”

        陆运复从后面的车里探出来：“杭锦，吃什么好吃的呢？给我送一点来。”

        “不要。”陈雷抱着托盘摇。

        车子启动往山下开了数十米，杭锦透过后视镜看见陈雷还抱着托盘站在原地，两只手死死护着怀里的托盘不让其他小孩子碰，嘴里胡乱嚷着：“我的，不许抢，阿姐给的，我的！”

        滕平了然地让开路，陈雷这才捧着托盘靠近，杭锦降下全车窗，伸手从托盘里起一小块饼放进嘴里：“谢谢，很好吃。”

饼，一点葱花，一点火，就加了一个鸡，香味却分外郁，他傻傻地辨认着昨晚到家里客的那位漂亮姐姐，找了半天，才看见杭锦坐在车里。

        “她一会要走了。”陈霖说。

        陆运复：“……”

        陈雷自顾自说：“好吃，阿哥的饼好吃，阿姐也吃。”

        他行事作风一向吊儿郎当，就连长相都不像个好人，嘴角的笑都坏坏的。

        看陆运复吃瘪还让人心情愉悦的，杭锦角轻扬，她找纸巾把饼包住，又从滕平的包里拿出一大把巧克力放到托盘里，随后把托盘还给陈雷。

        陆运复笑了声：“谁家傻小子，来，给哥哥吃一口，哥哥给你糖吃。”

        陈雷盯着他，肉乎乎的脸涨得紫红，憋了好半天，骂了一句：“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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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吗？”陈雷盯着锅里新贴的饼直吞口水。

        陈二水昨天跟陈雷讲了很多关于杭锦的事儿，让陈雷以后要礼貌，见到杭锦就要喊阿姐，要把所有的好吃的都送给阿姐吃，因为阿姐是阿哥的救命恩人，他们要一辈子报答阿姐。

        于是，捧着手里的托盘，递到杭锦嘴边，有些傻气地冲她说：“阿姐，吃，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