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着拳就朝人脸上招呼。
周逗逗倒在地上捂着鼻子哀嚎,鲜血从手指里出来,跟不要钱似的。
有一回,她们都喝高了,对着路过的还杵着拐的烟摆老者都要口哨喊帅哥,吓得人三步九地拖着半截子逃命。那老悲从中来:没想到啊,没想到,老子我一把年纪,还有被强的危险。怪我风韵犹存。(烟摆老者是四川话,有很多种意思,在文中指苍老的,眼看着都要老死的老)
高大的儿悠哉游哉抬起蹄子撒欢,周逗逗手里拿着鞭子,嘴里嚼着狗尾巴草,她就这样登场了。
在喝醉了酒的人眼里,什么最大,天大地大老娘最大啊!他妈的,耶稣路过都得给我磕两个响。
她自来熟的撅起屁把梵侩赶开,旁若无人地拿了一把烤串往嘴里。刘野都愣了,眼神不停地扫着她。又看梵侩一脸“我习惯了”的样子,心里不住腹诽:这人谁?你不揍她?
“你少吃点,今天没请你。”意思意思得了。
“哎哟。”
生气的生气;呕吐的呕吐;哀嚎的哀嚎。场面一时间好看极了,这不比死了人后,请的唱戏班子还彩。
刘野听到这人居然敢反驳她,顿时觉得委屈,好似自己就是那个被绑在刑架上要被教会放火烧死的哥白尼,她是怒从心起恶向胆边生。
“嘿嘿,你屁挪一下嘛。”
梵侩回错了意,不停从她手里扒拉。潇禾扶额看见她就耳朵疼。刘野看着她们颇为熟悉的样子,好像自己掉入了深渊,在黑白世界里嘶吼“hello !看看我!这人到底是谁!”
她从豪车上下来,摸了摸儿亮丽的鬃,摇摆着进到亭子里。
她们又约了好几次,每次都是周逗逗提着酒,带着嘴巴,刘野挂着耳朵,有一搭没一搭地听。
她仰将曹香倒的酒一饮而尽,像是极不过瘾似的,豪迈起酒壶可劲儿地炫。嘴里继续叨,“哎你们县令叫啥...贾...”
曹香和梵侩还在那里笑啊,笑得前俯后仰起哄,“起来啊,笨。”“老大就是粉拳,那里打得痛人,你...你别装。”不知是谁打了个臭气熏天的酒嗝,梵侩和曹香手牵着手蹲在地上哇哇吐。
曹香看他“贾”了半天夹不出个完整的屁,好心补全。
彼时刘野还陷入对县令的恐惧中,这些八卦她听得认真,罢了,多个朋友多条路不是,又从她叨的话里知她是个夫,还是郡守大人最喜爱的夫,心里有了些小九九。
“刘老大,哎刘老大,你想我了吗?好香哎~”
周逗逗非要指着脚下的大地说,我们住在方形的世界里。刘野搂着她嘲笑,“傻妹妹,地球是圆的。”周逗逗急了从刘野怀里站出来跺着脚直摆手:“不对,不对,圣人说了,是天圆地方,地真是方的。”
“啊.....对对对,就是那孙子,哎哟,可彩了。郡守大人和她说话跟驯狗似的。”她贱兮兮的,“我不白吃你们的,郡上第一手消息,我都给你们....”她还说了好多,从三川五岳侃到那家鳏夫去月老庙前偷人.....总之就是嘴巴合不上,唠唠叨叨地讲个没完,听得脑仁疼了还想继续。
“哒哒哒~”
“刘老大,我给你所说,上一次你们县令来郡上述职,被我们郡守好一顿骂呀,听说杯子都砸碎了好几个。”
“贾郝仁”
的一生很长,长到两鬓斑白,老到故人在碑上,而你杵着拐。人的一生很短,沧海桑田,幸运地成为史书上几段文字,不幸地沦为一抔黄土,除了朋友们无人知你来过。
潇禾听到动静走过来扒开她们俩,周逗逗衣服上、地上好多的血。“别吐了,快过来帮忙。”她绝对是上辈子杀了人,这辈子来还债的。
她从怀里扯出干净的帕子撕成两半,进周逗逗还血的鼻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