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士挣扎着起,然而最后的力气已在方才的一剑中全数耗尽,无奈摇。
烛光已有些黯淡,徐知远挑了挑灯芯,让它燃得明亮一些。笔架上的白鸽安详地闭目浅眠,徐知远没有惊动它,轻轻从笔筒抽出一支狼毫,了墨,在一张已经起好格式的信纸上开始下笔。
徐知远将人打横抱起,暼见一旁的短剑,踮脚一勾一踢,挽住侠士上的右臂一翻,掌心朝下,正好抓住剑柄。不知有意无意,那短剑在他手中一转,回来时,原本朝外的剑斜斜横在侠士脖颈,紧挨着咙。他运起轻功,影悄然隐于黑暗。
徐知远搁置了在百溪置办产业的想法,这里的水比晟江更浑,不适合他这种老老实实只想赚钱的商人。
又在某天,他开始养起鸽子。
被腥气折磨麻木的鼻尖忽然嗅到一轻柔淡雅的幽香,脑子烧糊涂的侠士努力捕捉着陌生气息中异样的熟悉,跟记忆中给他留下独特印象的人影渐渐对上号。
侠士醒后只觉全无一不痛,双内侧肉被摩得通红,稍稍一碰就会产生强烈的刺痛感,简直有苦难言。等徐知远上药时,才发现原是大有一被磨破了,一直强装镇定的侠士当时只想找个地钻进去。
……
侠士现在由他宰割,不会起来再给他一剑。可徐知远面无表情,预感自己沾上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麻烦。他作乱的手忽然被人扣住,原本昏迷的侠士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当徐知远找到他时,侠士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尽如此,他还是能在感觉到有人靠近时,本能地刺出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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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汹涌而来,他咬紧牙关,努力保持警醒,却还是一点点被卸了力,绵延的热度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化了,侠士已有些感觉不到前伤口带来的阵痛。
……
房间里静得只能听到烛焰燃烧发出的细微轻响。
侠士看不清徐知远的脸,淌出的热已经浸了,他心里有些难堪,又有些歉疚。他张了张嘴,声音虚弱,“徐家主,劳烦你……替我纾解一二……”
徐知远为生意方便,出发时已提前命人赶往百溪买下宅院安顿。院子里灯火通明,巡夜的护卫不曾察觉这座宅邸的新主人曾经消失过一时半刻。
徐知远回来的路上已经注意到侠士面上的红,那丝混杂在血腥与脂粉气中极特殊的海藻木香,在他将侠士上的血污清理干净后,越发明显。他幽幽盯着床上那劲瘦又遍布伤痕的躯,逡巡不前,龙涎香这种东西,可不是随便哪个花楼都能用它来调制成情香浪费的……
徐知远不动了。
徐知远伸出拇指逗弄着侠士颜色浅淡的,指尖轻轻抠弄,以掌按压,弧线隆起的肌轻而易举被指腹抓出柔的凹痕。
那条为侠士建立的情报渠每月都会飞来不同的信鸽,徐知远看着他奔波在这一封封信里,天南海北,不曾在哪一停留。
电光火石间,徐知远意识跟随出应对。他竭力偏过,颈侧与锋利的剑刃而过,凛冽的寒光一瞬间照亮他微微放大的瞳孔,剑穿透空气的爆鸣在耳边轰然炸开——等侠士再也支撑不住,松了手里的剑顺势倒在半跪的徐知远怀里时,他才如梦初醒,心脏狂不止——徐知远颈已被剑势带起的风划破了一伤口,渗出血来。
侠士第一次出来后彻底昏迷了过去。徐知远没有到底,只是用侠士的解决了问题。
“唔……徐知……远?”
侠士一沾满血迹灰尘的衣物早被徐知远扔在火盆里毁尸灭迹,火焰在他眼底跃,明明灭灭的阴影勾勒出他的侧脸。
那些无人察觉的情意终如一颗冬眠的草籽,在漫长的等待后破土而出,于春风里摇曳。
喝完那杯酒,侠士没过几天就跟着他的朋友走了。临走前,他说他欠徐知远一个人情。至于那晚的事,两人默契地忘了干净。
他想不明白的事,或许有人能回答。
“那,得罪了。”
徐老板坐着船,孤回了白鹭楼。
徐知远右眼的镜片闪了闪,就算知侠士看不见,嘴角还是勾起笑容,“大侠还能起来吗?”他一边说一边扶住侠士的肩膀,似乎想要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