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安室想要回想自己最近了什么,但某些记忆就像被一层薄雾密封笼罩,许多影站立其中,但面容全都模糊不清。
那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穿着正式的西装,姿,也有的只是一普通的休闲装。
他闭上眼,深呼,平复了情绪,再一次试图穿透那层迷雾,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及那些模糊的画面……
“又不舒服了吗?”耳边传来一句温和的关心。
“啊……不、不,我没事。”安室把思绪从模糊不清的回忆中抽离,现在几人好不容易相聚在一起,他应该多关心边的人,而不是走神去想什么虚无缥缈的人影。
“降谷先生。”脑海中的人影似乎叫了他一声。
“嗯?”
安室猛地站起,环视四周,景光、松田、萩原,没有谁会用这个称呼叫他。
“Zero,你还是先上去休息吧,这里就交给我们。”
“去吧,睡一觉就好了。”
友人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安抚地拍了拍。这双手是那么温而有力,像是拥有魔力般让他心绪平静下来。
安室接受了几人的建议,重新回到楼上冲个澡躺下来,这一觉他睡得极不安稳,梦里尽是爆炸的火光和怎么都跑不出去的黑夜循环。
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好像有很重要的人要去见面,但他想不起来,也不知自己到底在往什么方向跑。
“降谷先生……”
他满冷汗的惊醒,梦中的慌乱如水般褪去,窗外,天边已经蒙蒙亮。
既然醒了,他就干脆走下楼倒了杯冰水喝起来,正好碰上准备去花园里松土的景光。
“Zero,这么早就醒了?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整理花园?”景光穿着天蓝色的棉麻衬衫和牛仔,前罩了一个深绿色的围裙,笑着邀请。
后者当然不可能拒绝,两人拿起门口装着小铲子和园艺剪的小筐,一齐向外走。
清晨的一切都泛着水的,凉爽的空气中夹杂着花香和泥土的气息,天空呈现出淡淡的橙红色,整个天空像一块清透的琥珀。不大的院子里种满了花草,盛开成一片花海,只留出一条弯曲的窄供人通行。
“景,这都是你种的?”
“大分都是屋子原主人的遗留,我只是偶尔来照顾一下。”景光轻轻摇了摇,他蹲下,轻轻拨开花,出杂草和有些发的泥土,“平时没有太多时间来照料它们,你看,连杂草都长出来了。”
景光从框里拿出一只小耙子,熟练地翻动土壤,将那些系较浅的杂草连揪出来扔到筐里。安室也学着他的样子,拿着耙子一点点的翻土。
“这些杂草的系比较浅,翻得浅一点就可以——对,就是这样,杂草的再生能力很强,必须连出,不过也别挖太深,可能会伤到花。”
他一边指导着安室的动作,自己手上也不停,动作轻巧而熟练,为了照顾前房主留下的花草,显然是废了心思。
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样美好而宁静,只有远轻微的鸟鸣和偶尔传来的风铃声会打破这份静谧。时间仿佛也淌得更加缓慢,让两人能更长久的停留在这一刻。
“Zero,你知我为什么要这样照顾这个花园吗?”
“嗯?”
“有一次放假,咱们几个去福井县旅游,那里经济发展不太好。许多人去了大城市就再也没回去,居住的人越来越少,许多宅子也就这么空置下来。有天傍晚,我自己去散步时就碰见了一座这样的宅子,蛛网遍布、杂草丛生,但蛛网覆盖着的是手写文稿和满墙的老照片,杂草之下是枯萎的蔷薇和矢车菊。”
“你知吗,我当时就觉得,这样的宅子里肯定有许多故事,要是还有知的人在就好了,可知的人大多都已经不在人世。常言‘人死如灯灭’,蜡烛点完了,火也灭了,还剩什么呢?”
景光说这些时,恰好背对着安室,他的声音缥缈得像从天空落下。
翻松后的土壤如浅海的泥一般柔,花此时恰巧从花萼上掉下,飘忽地落在一块小土堆上,那块土堆动了动,钻出一只灰色的蛛。它只有黄豆那么大,两只后脚灵活的把背上的土粒扒拉掉,抖了抖子。
它往四周张望了一会儿,随即抬起,看向斜上方的庞然大物。
这种蜘蛛十分聪明,并且相较于其他同类来说视力也更好,它们的单眼结构更加复杂,能看到完整的影像。还有养过蛛的人说,如果你发现有一只蛛正对着你不动,那它一定在观察你。
安室也看着它的四对眼睛,漆黑的弧面上映出八张相同的面庞——他看到了自己脸上的犹豫。
蛛对他说:“这里足够好了”,然后便没了踪迹。
“纸张会破碎、回忆会淡忘,但只要春天不死,这些见证了无数故事的花便会年年岁岁开放。”
景光回过,站在火红的花海中看向自己的好友,随着时间逝,橙红色的朝阳逐渐褪去,高远的天空变成了与景光双眸相同的蓝色。
“Zero,你会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