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什么都没找到,大人轻轻搂着他的,笨拙的安抚他。
三重眼的母神啊,请您让埃维金的血统永远淌。
飞船的线路已经设置好,只要按下按钮就能紧急启动,以最快速度离开星球。
“抱歉……”一声轻叹。
拉帝奥干掉几个追赶他的人,退了他们,卡卡瓦夏的姐姐已死,他深知此地不应久留,救人的事情只能从长再议。
罗姆里看清了拉帝奥的脸,惊讶地长大了嘴,还没等他的脑转过来,下一刀光又袭来,直奔要害、毫不犹豫。幸运的是,刀光在他面前歪了半寸,他得以狼狈躲开。
拉帝奥暗暗咬牙,不再恋战,转离去。
他冷笑。
他也不回,离开了这片屠杀地。
他遮脸的面罩被削开,脸上被刀划开一条长长的血痕,面罩落下的一瞬,他们视线交错,拉帝奥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是罗姆里。
他感受到自己腔的震颤,他无助地干呕,眼泪砸到地毯上,他的嗓音被压在小小的里面,让他连哀嚎也不到。
仿若等到最后的宣判,卡卡瓦夏脸色变得惨白,那双眼睛颤抖的、满是怯意的翻上来,直直盯着拉帝奥的脸,在他脸上一寸寸巡察,寻找着谎言的痕迹。
他知了,为什么[命运]默许他对这一切出布置——因为他本没办法改变如今的现实,命运会以自己的方式,达成那个[结局]。
离开前,拉帝奥最后远远回望了一眼埃维金人的神山,雨水倒映出模糊的影子,像一枚巨大的眼眶,注视着这个血腥的世界。
雨依旧很大,他打开飞船的门,迎上了卡卡瓦夏期盼的眼,他赤裹在毯子里,金发凌乱,满脸泪痕。
[泛隶市场]的卖家和买家们,都需要一些特别的隶,从前碍于人主义,只能用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方式弄到埃维金人。这些狡猾的埃维金人,他们姣好的面容与天生的诡术让他们多次死里逃生,也招受了嫉恨与觊觎。
三重眼的母神,若你仁慈,为何你的子民永远悲伤,永远厮杀不休。若你垂怜,为何你会容忍一次彻彻尾的屠杀,若你长眠于此,又为何要用鲜血和死亡浸透你的床榻。
三重眼的母神啊,请您护佑我的弟弟,我最后的家人。
幸好这个星球贫瘠的资源不足以拦截下自己的飞船,他们可以畅通无阻的离开星球,开启星际的浪。
在这场小小的乱中,有人发现了拉帝奥,怒吼着来追他。然而,叶尼亚的死亡点燃了埃维金人心中的怒火,越来越多的人冲向他们的刀锋,用生命表达最后的怒火。屠夫们为了保全这些仅剩的战利品,不得不收起刀锋,用拳和绳索将他们制住。
情感上,拉帝奥很想安这个可怜的孩子,可理智上,他们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他当时没杀掉罗姆里,沙漠里的鬣狗一定会闻着味来到这里,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一柄刀从侧面削来,拉帝奥回一脚踹开,后又追来一人,便顺手夺刀回朝他脸上狠劈一刀,那个人手倒是不错,猝不及防间往后推,险险躲开要害。
死死的盯住仇人的眼,刀从里出,和雨水一起带走她的温度。她听到那人懊恼的咂嘴,遗憾失去了一个高品质的货物。
沙漠没有眼泪,唯有鲜血淋漓。
他在7岁生日当天,永远离开了故乡,成为宇宙的浪者。
三重眼的母神啊,请您宽恕我的罪责。
他奔跑在沙漠的泥泞里,暗自思索。原来如此,这是一场被默许的谋杀,一场早有预谋的狩猎。
卡卡瓦夏意识到,他失去最后一个家人了。
拉帝奥蹲下,抚摸他的发。
在彻底摆脱这颗星球的引力时,他们迎来了卡卡瓦之日,卡卡瓦夏被收拾干净,穿着拉帝奥改小的衣服,沉默地望着舷窗。此生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他看到了自己的星球,它奇异的色彩与花纹,被无垠的宇宙裹挟着,渐行渐远。
他用毯子把卡卡瓦夏整个兜裹住,尽力让他舒服一点,把他放进副驾驶座,从他紧紧握着的手里拿出了飞船的紧急启动钥匙。
诚然,命运给他的警示已经足够清晰,[屠杀]是一个预言,[雨]是一个预言,而[他的到来]改变不了什么,因此命运大度地赦免了他。他不喜欢这种被命运愚弄的感觉,但是事实偏偏如此,在这个世界一无所有的他,不仅改变不了这个种族的命运,连从敌人手里救下来几个人都是妄想。
当鬣狗们来到这里时,正好看到飞船逆飞向上,如逆飞的星,穿破大气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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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的孩子,不要屈服,要永远抗争,永远狡猾,永远骄傲。”
她的金发落到泥沙里,蘸饱了族人与自己的鲜血,神色近乎是平静的,眼睛盈满泪水,颤巍巍地过眼角,她虔诚地望着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