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凌晨开始罢工和罢业的迹象就被透在了冷清的街上,便利店不再进货,环卫车也没有定时出现,学校担心游行的队伍会误伤青年,因此到了八点校门仍然紧闭着。
长庚此时偷偷看了眼边人,顾昀的眼神如此柔。
顾昀在他怀中闭上了眼,手指摩挲着长庚的虎口。
不知为什么脑袋一热,便凑上去亲吻了爱人的嘴。
3
落日橙色的余晖进棚内,把空气中的灰尘晒得发光。下午放饭后顾昀和李旻也留在这用餐了,他们坐在门口看着人们蹲在角落疯狂地把饭往嘴里扒,菜渣子掉在地上也被油手一摸放到嘴里。
冬日的寒风席卷着主城区的街巷尾,今天几乎没有商店开门。和山掩盖矿难真相的态度彻底点燃了人们的怒火,而7号将要进行大规模游行的消息则被小报传遍了每家每,
2
临近九点时两个街区以外已经开始聚集起人群,这次游行的人数明显超出了往日的规模,顾昀和长庚入进去打算一探究竟。他们面朝和山方向前行,有一队弦乐队的乐手陆陆续续从面包车上往下搬运着乐,有几条主干边停放着救
小孩儿有一个很旧的塑料小碗,上面的图案已经摩得看不太清了,尘垢积在里面时间过长洗不干净,但孩子用小碗很努力地吃着饭,小猪一样呼噜噜的,仰得高高的让最后一滴米汤落在口里。
当肮脏发臭的改造被一批一批送进工厂时,人们立刻帮忙搭起了临建棚,往里面搬进了双层铁架床。李旻把这群人的居住点安置在了离工厂稍远一些的地方,避免不知名的病菌影响工人的健康。
他请了自己最信任的医生陈轻絮女士来检查过这些人的状况,除了个别的孩子抵抗力太弱,换环境感染了炎症,其他成年人皆无大碍,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十分健康。每次进入隔离区时李旻都着口罩,逐渐地,他观察出了一些规律,这群像老鼠一样的人有着强悍的生存能力,他们对食物的宽容度很高,对生活环境的要求也极低,而且他们像是能抵御各种病毒的侵害。
158个幸存者被营救出来藏在了城郊。
暴雨浇透了整个城市。
他的丈夫胡茬冒出来了一截也没有剃,此时正用下巴着自己的轻轻磨蹭,估计心里也在想同样的问题,而最奇怪的是,李丰并没有来搜查李旻的工厂,他好像并不知有
急墙的危险……
所有人都在急切地动物般地进食,只有一个女人坐在一边,双手放在膝盖上一直看着孩子吃粥,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温柔。
就在顾昀眉深锁时,突然被披上了一条毯。
1?7日。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早晨。
除了李丰,顾昀想不出还会有谁能下此毒手。
两人坐在一起,长庚用毯裹住了顾昀将他抱进怀里。他从兜里摸出一盒烟,避风打了好几次火才将它点燃,长庚侧避过顾昀深了一口。
但又会是谁,能把这么秘密的消息透出去呢……
长庚披着厚厚的呢外套,端了杯热站在他后。看到顾昀坐在这里一动不动,他明白这次本是一线希望的营救因为矿难破灭了,给将军也带来了不小的打击。
《镜面邮报》在1911年1?6日的简讯中写,“修议员对于发生在xx日的矿难消息不接受任何采访,有小消息称矿下掩埋着近千人的尸,报中却称此次事故中无一死伤。这种刻意隐瞒真相的态度无疑点燃了民众怒火,民众坚信他们有知真相的权利,将于明日上午在象征皇室权威的和山前发起抗议。”
十二月草野的风开始刮人的脸了。
不过这次大雨对幸存者们已不再是威胁,他们被迁入了工厂在钢铁的庇护下生活。这里有接近一千人在为李旻工作,李先生解决了他们生活的温饱问题,让每个人在水线上的作业都能发挥出最大的价值,工人们对他忠心耿耿。
李旻还记得人们刚住进来不久的一个晴天,那天太阳把临建棚晒得十分和,他在下午和顾昀一起到隔离区视察情况。所有人都用完淋浴室,洗得干干净净,以至可以看清他们原本的面目,大多数是浪汉,失踪的挖矿工,有些是没有亲人的神病患者,还有因为小偷小摸进了监狱的倒霉,最令他们难以置信的是其中甚至还有化学老师和医生,而就是这么几个凤麟角的知识分子教会了人们如何生存,怎么在干枯的煤矿里找水,过滤,怎么理严重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