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问不出口。
李莲花了十年半真半假的江湖游医,把过的脉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落指、候脉、辨脉,这一套程早已烂熟于心,变作了例行公事。可大约是因为笛飞声刚才跟他嚷了半天的不举,生生往他脑袋里了不少不该有的东西,以至于现在他指尖落在笛飞声的手腕上,肌肤相,心中居然生出一点说不清的怪异。
他正要松手,突然又觉得有点不对劲。他默默数了几息笛飞声的脉搏,眼一撩,看向笛飞声:“你怎么心越来越快?”
这倒不是说他不知该问些什么,而是……
他先假模假式地打量了一番笛飞声的脸,说:“好,这个望呢,我刚刚望过了,笛盟主你面色红,气血充盈,看上去十分康健。至于闻呢,你说话声音听上去中气十足,也听不出什么病。问,这个问啊……”
没有?
这混是真的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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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脉象略弱,但应当暂无大碍。李莲花暗自松了口气。
莫气莫气莫气,李莲花抚着口再次开导自己:他是个傻子,跟傻子置气是没有用的,你就权当是陪小孩儿玩场看病游戏吧。
笛飞声想了一下,说:“心得快。”
李莲花简直要恼羞成怒了,“你是大夫我是大夫?你凭什么说我没有?”
这里。
他恼火得牙都发:“行,既然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那我们就来好好切一切。把手伸出来!”
李莲花本来觉得自己了十年李莲花,子已经被磨得非常平和了。但直到现在他才明白,那不过是因为过去那十年他没有遇见过笛飞声这样的磨难。
李莲花有点紧张起来,“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好似一只幼兽正用未长成的指甲挠他。
他是没望闻问切,可他们刚才那情形,他还需要望闻问切才能下诊断吗!
绕来绕去,还是那里的事!
笛飞声说:“大夫看病都要望闻问切的。”
这里!!!
“行行行,你要望闻问切,那咱们就来望闻问切。”
。”
这里……
笛飞声立刻换上不满意的表情:“我有没有不举之症不应该由你来判断吗?”
他刻意忽略掉那点异样,半合上眼睛,将注意力都集中在指尖上。
李莲花怒气冲冲地把他手腕一扔,“笛盟主,我看你哪里都没病,就脑子有病!”
废话。
李莲花卡住了。
这话居然还很有理。
他想了半天,最后总算找出一个还算能问出口的问题,“你平日里有不举之症吗?”
笛飞声用左手指指间,“这里好像更难受了。”
笛飞声立刻很听话地奉上右手,李莲花伸出三指搭上他的手腕寸。
笛盟主一脸无辜,“我不知啊。”
“还有呢?”
但不问肯定是不行的。因为笛飞声一脸认真地看着他,等着他发问。他要不问,指不定这傻子能干出点什么来。
他用的是最常见的寸口脉诊法。寸口分寸、关、尺三,其中寸诊的是膈以上的疾病。笛飞声既然说已经把毒至,那他自然先诊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