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政官员们对特派员捉摸不透,起初是因为上御榻一事,这事如果经过隐匿窥探,表面是信,内里并非如此。传说斯弗朗齐斯和诺塔拉斯都上过御榻,也没见哪个少为皇家事。亲近只是笼络的手段,皇帝不养帕里奥洛格斯之外的闲人。
妙涟寺鸦郎的事务在海外,人也不常在首都,除了皇帝没人知他在什么。财政官员们将他假想为秘密白手套,干的不知什么事,但一定脏。渐渐这脏兮兮的权力渗透到日常,多了个代理首相的名之后,妙涟寺鸦郎甚至开始查公账。官员们选择无视,但特派员在外交场合抱着皇帝走了一公里之后,就不能再轻视他了。
第二次查账引起了剧烈冲突。特派员作风面,并没有当场发作。不过,想撕破脸可太容易了。没几天,妙涟寺鸦郎趁皇帝出访,带着御前佩剑和近卫队在下午时分突入皇产司,封锁现场:皇族开销的账不说清楚,谁都别想下班。
如果皇帝不说,账是没人的。官员们知不妙,陪熬了个通宵,面对账本、咬死不承认是一个办法,但没起到什么作用。有人想通风报信找自己家的亲兵,当夜没出得去门。皇帝第二天就回来了,旁敲侧击地表达了重视。
眼看着这代理首相不一定什么时候就要转正,财政官员们狠下心来,破坏良好的职场关系,经过残忍的内相互对账、相互撕咬和指责,尘埃落定,贪得最多的一个帕里奥洛格斯被抄了家,排名第二的幸免于难。以至于这段时间财政官员互用语都是“妙涟寺鸦郎今晚就去抄你家”。
这件事不是君士坦丁察知的,而是近卫队和猛汉喝多说漏了嘴。他本来不想过问,时过境迁,迦勒底给的生意够了,付得起,而且皇族贪的也算肉烂在锅里,无所谓。
“一直以来,你对他们太好了,看看他们私底下怎么对你吧。”
这话说得很糊,所以听起来不是政治事件的要求。君士坦丁理解为御主在提醒他:他是有罪的,而御主不是信徒、只是知他有罪。至于那罪愆将转化为什么,是该他自己去解决的问题。
抄家的结果让君士坦丁火冒三丈,亲戚在国内的私产和他的差不多,还有一些等量的资产放在小亚细亚,那是苏丹的地方,他够不到。他之前只是模糊地听说,皇族之中有人把资产置到海外、作为里通外国的资本,这在前朝实在太多,他通常装不知,亲自看到血淋淋的账本和证词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