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父亲是否看出来,又是否知了自己大逆不的心思。血而已,当然也可以解释成自己鼻血了才会留在
曹丕坐下,正心烦意乱,突然余光瞟见桌上的小铜镜,随手拿过来想看看究竟如何仪容不整让父亲专门点出来,却霎时间如同冷水浇在上,所有躁动都熄灭了。
像父亲。
他犹豫地把脸凑近那沾了血的衣料,稠的血腥味之间有一点点不易捕捉的、他父亲上的香味。两种东西混在一起,倒是相得益彰……嗯……
曹丕魂不守舍,行了个礼。
但自己只是闻了闻血衣而已……这也算不了什么过错,不是越矩的物件,他更没什么过分的事。虽然当时那心思,是无从推脱的。
自己这是在什么?
曹本来闭着眼睛养神,听见了便睁开眼睛。
腥甜的味甚至蔓延到口腔,激得他泛起一点反胃的感觉,干呕几下,心里平生出自厌来。
曹丕低看着手上的布料和血,有血腥味盘旋在鼻尖散不去,温还残留着。
最后曹又低下,说你也回去吧,顿了一下又说,找面镜子理理仪容。
“出去丢了吧。”曹瞥了他一眼。
是他心烦意乱没洗干净,残留的水渍反而干涸在了脸上,盖弥彰。
他看见自己下嘴到鼻底,沾了大片浅红褐色的痕迹。
只一眼,曹丕惶恐地看见父亲的眼神忽然就变了,转瞬即逝的惊讶,随后就是自己看不懂的深意。曹丕站在那儿不动,被一种重新认识般的目光打量了许久,从上到下,不由冷汗淋漓。
曹丕应了声,捧着那血衣出去了,他感觉心里密密麻麻的疼――实在是心疼父亲,也担忧他的。沙场之中,刀枪无眼,人的生命多么脆弱,这一点他在很小的时候就见识过了。
夕阳彻底落下了,帐里还没点灯,四周就那么一点点黑下去。
不自觉也跟着皱起来,注意力全集中在那冒着血的伤口上,手便极其自然地接过医官手上的衣服。反应过来时,已经沾了血的布料就黏糊糊地搭在手心。
那点温度好像穿透了他的肤,带着血脉之间相互引的魔力钻进了内里。
……父亲不想跟他待在一起。
曹丕依旧不明所以,暗忖自己这次又没上战场,仪容怎么会乱了?或许只是父亲想一个人待着把他支走吧。
风声在耳边细微地响,溪水撞在岩石上叮叮咚咚的,有一种超脱了肉和自然的力量诱使他在那个时刻一件错误的事情。
他沉醉了好一会儿,才忽然惊醒。
“父亲……”
出来时便已不早,此时夕阳西下,远望天色已近昏黄。
虽然崇尚节俭,但血染成这个样子也穿不成了。儿子跟个小孩似的呆呆站在这儿守着,好像生怕他爹死了。
曹丕下意识四周望了一圈,没有人,于是连忙把这东西扔进了小溪,又蹲下用水匆匆舀水洗了几把脸,慌张掩饰刚才的行为,因心急气的时候仍然感觉鼻尖血味郁。
再走回去的时候,曹已经被理好了伤口,松垮地披着一件衣服,隐隐能看见里面的棉纱。
穿着铠甲的年轻公子分神想着些有的没的,往扎营的边缘地带走。他不太想把这东西给侍从或者随手扔掉,直到走去远,四下看不见什么人活动,只有一条小溪哗啦哗啦地。
哪怕过去很多年,他也依旧记着那一刻的心情。
他越闻越觉得心智一下子被蒙蔽了,很久没有被父亲碰过,更别提一个拥抱或者抚摸……在这残缺的衣料上,他找到了一点点怪异的藉,于是更深地去嗅。丝织物像轻柔的爱抚一样蹭过脸颊,未干的血却激起生理的恐惧和危机感。
血腥味儿还在鼻尖盘旋,原来不是心理作用。他用手机械地着那个位置,搓得周通红,再怎么干净,味也永远留在了心中。
这儿倒是个合适的地方,细水轻,带着旧衣归于天地。
他回到自己的营帐,再次独,就又细细回想起今天干的荒唐事儿,猛然回味起一丝臊来,怎么就鬼使神差地那么了,纵然确实是对父亲有些旁的心思,这样也真是荒唐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