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别情耳边擂鼓声大震,直到随着祁进恍恍惚惚走出神策大营辕门,他才意识到,原来那不是擂鼓,是他的心声。
姬别情敷衍应了两声就跑,心说不就是一张嘴,会说话又有什么用,早晚我得把岳寒衣这厮剁成饺子馅喂狗!
“咦?”高力士闻言也是纳罕,“你们认识?我还此子年纪轻轻无门无派却手了得,难不成有你指点过?”
高力士这才是懂了,看着姬别情叹了口气:“就这么点事,还至于口不择言?祁进就在神策营中,你自去寻他。教导神策新兵的事情我就交给岳寒衣了。姬别情,你可真该和你师父师兄学学怎么说话!”
“他也十八了,老大不小一点都不稳重!”
“……”苏无因沉默了一下,姬别情却一抬手用胳膊肘怼岳寒衣的肋叉子,阴阳怪气起来:“岳师兄,你说话啊,左手倒右手啊。”
苏无因扭看了姬别情一眼,这嘴都不如猪口条,起码猪口条还能吃:“阁主,别情是说他与祁进早有相识,想将他引入凌雪阁中。”
听罢了姬别情说这些前因后果,祁进已打点好了行。其实也只有换下了神策的军装又整理好住过的床铺,穿回了自己的一白衣,除此之外便无长物。姬别情见他如此寒素,心直口快便说:“你之前说上仅剩一文钱给了我,现在也是一文钱都没有?”
高力士:“……?”祁进才十四吧?都没成丁的年纪?姬别情你畜牲啊!
“什么左手右手?”高力士听得一雾水,岳寒衣便一脸的严肃:“姬师弟不要乱说话,神策是神策凌雪是凌雪,一切自然有高阁主和师父安排,哪有你我乱主的份。”
自打有了祁进搭档,姬别情突然发现岳寒衣那张破嘴里搬弄是非的手段一下就失灵了。
姬别情张嘴便抢问:“可是个扬州少年,十四五岁,名叫祁进的?”
高力士对岳寒衣这种懂事很满意:“凌雪阁与神策同为我大唐的护卫,自然也当同气连枝。勿要藏私,日后少不得要有合作。此次神策新募的人员里有个少年郎颇为不错,你们一见便知,我观此子是可造之材,务必用心教导。”
“小姬年纪还小,难免冲动,”岳寒衣说,“他也不是故意的,我这师兄的多让让他就是。”
祁进脸上笑意盈盈,注视着姬别情的眼睛,诚挚至极:“能再遇大哥,于我而言,就已是得到了千万珍宝。”
“你们说什么呢?”高力士实在没听懂这师徒三人在说什么,姬别情扭便对高力士:“祁进是我的人!”
祁进是随着姬别情到凌雪阁来的,在岳寒衣眼里自然就是和姬别情一派,显然也少不了受岳寒衣明里暗里的挤兑。譬如他在演武场里练习姬别情刚刚教导的“寂洪荒”,岳寒衣从旁路过,只看了一眼,便摇着,嘴里啧啧可惜:“小祁这架势虽然很好,可惜力气不足,臂力也不够啊。而且这一招寂洪荒太过僵,缺乏变化,后续怎么衔接其他招式?这都不会,姬师弟,小祁日后可是要与你同进退的搭档,你可不能藏私啊。”
岳寒衣闻言便看苏无因,见他没有反对神色,这才开口:“阁主有命,自然无所不从,全听阁主安排。”
姬别情登时一张脸拉的有驴脸长:“吃了吐是吧?你拉出来的屎你坐回去是吧?”
苏无因听得一脸痛苦,这都什么鄙之语:“别情!乱说什么!”
二.
错的苗子,要培养他们一些潜行暗探的功夫,故而来阁中寻个教习,且去指点几日。”
岳寒衣眉一,有一种棋逢对手的危机感。祁进这话里话外不就是在说,“高力士都觉得我好,你
祁进眨了眨眼睛,姬别情在他的眼睛里好像又看到了烟雨蒙蒙的扬州,而后便见那双眼一弯,云收雨霁:“无妨,姬大哥已来给我那场荣华富贵了。”
姬别情有心调笑,上去勾住祁进的肩背:“你便知我来兑现承诺?就不怕实际上我也无分文,只是骗你?”
姬别情听得血冲脑瓜,张嘴就要骂你少污蔑人,谁跟你似的教人恨不得只教一个目录。却是祁进先回答了岳寒衣,低着十分羞愧的模样:“都是因为我从小四浪,东学一招西学一招,学杂了,零零碎碎不成个系,现在再学凌雪阁的高深武学,就笨笨的记不住了。若不是姬大哥指点过,想来我怕也不入阁主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