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要回屋,我赶紧喊住他说:“对了,你救过我两次,我还不知你的名字。”
他的脚步顿了顿,回:“你不是知了吗?”
见我一脸迷茫,似是又叹了口气,说:“齐司礼,司命之司,礼仁之礼。”
齐司礼,司命之司,礼仁之礼。我默默念,真是好听的名字。
他又要走,我赶忙说:“齐先生,那个……玉佩,很好看。”
说完这句话,我的心怦怦直。齐司礼口那一枚月白玉佩,是我留下的,我没想到他会在上。
齐司礼淡淡的嗯了一声,对我说:“烧伤痊愈了,但元气还需恢复。早点休息吧。”
我目送他离去,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不染凡尘的灵兽,夸一句就耳通红。
我转回屋,这时,一滴水落在我的后颈。八月炎夏,我却被冰得浑一哆嗦,我抬看向漏水的房檐,檐角后青黑色的天边挂着一轮将满的月。
再过几日就是八月十五了,是我来的日子,也是我走的日子。如果任务成功,我会被强制抽离出这个世界,如果任务失败,我不仅会被抽离,还会永恒的消亡。
但好像无论如何都无所谓了。
有的人在一起,须臾一瞬就能抵过千年。
我盯着那轮盈月,视线从清明到朦胧,再到清明。
往后几日,齐司礼早出晚归,我们都没能见上一面。
八月十五的前一日,我在门上留了字条,说翌日是我家乡的中元节,是值得团圆、庆祝的好日子。
中元节当晚,我温了酒,坐在廊下。这天月光很亮,落满了整一座小院,古木生在院落一角,风拂过时,会带下几片泛黄的叶,灵动的转着圈,最后落在青石板地上。
喝到第不知多少杯时,我的手腕被捉住,酒杯被夺去了,一饮而尽。
齐司礼来了。
我点了点为他准备好的酒盏,说:“你的杯子在这里。”
齐司礼一袭白衣,挨着我坐下,回我:“我想喝你的。”
我微微一怔。今晚的齐司礼好像有些不同。
我替他斟满酒,我们相依无言,饮下一杯又一杯,他的眼神总是落在我斟酒的手上,似乎想要说什么,但还是纵容我喝下去。起风了,暗香霭散,树影婆娑,他展袖护在我侧,为我轻轻拂去发上的细叶。
我的心脏停了一拍,嘴巴先大脑一步问出了口:“齐司礼,你有对谁动过心吗?”
“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答非所问。
“没什么。”
我低下,指腹在杯上摩挲着。
齐司礼默了好一阵子,最后叹了口气,说:“……傻不傻。”
我没听明白,愣怔的望向他。他是那么近,近到我能看见他眸中摇曳的枝丫,和我不知为何氤氲着颤抖的倒影。
我不惧消亡,却惧怕永恒的失去,其实意念消亡后,一切都该无所谓了吧?只是这一刻,真的好不舍……
“齐司礼......”
我攥紧了他袖口,声音在颤抖,在泪水夺出眼眶的那一刻,我闭上双眼,吻住了他。
酒盏落地,温酒浸了月光洒满石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