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饥饿训练,最多能撑到七天,低温环境代谢缓慢,但对脂肪储备的要求也更多,他已然有些撑不住了。
“咕噜。”
胃在发出饥饿的抗议声,凌十三吞了口唾沫,随后顾不得,将那些匕首上的碎肉块吞进口中,那些碎肉沾着不可忽视的血腥气,在他口腔中动,灼的温度让凌十三张开嘴,向外哈着热气……他没敢咀嚼,而是直接吞了下去。
吞咽后的一瞬间,凌十三感到一强烈的恶心与反胃,与平常高强度的苛刻训练不同,与那些九死一生的任务也不同,那是一种来自于灵魂的排斥与震颤,夹杂着对自的唾弃与怀疑,他不再觉得饥饿,而是备受折磨,仿佛被架在火焰上炙烤的不是那些碎肉,而是他自己。
他咽下人肉的时候似乎注定不再是人类,而是成为了一野兽,在这静谧、雪白的凛冬中,他吞食着同类的血肉求生……不仅是同类,不仅是人,对方是一直照顾他、引导他的兄长……他,他,他!
凌十三不知过了多久,他发蓬乱,脸上长出一圈青色胡茬,他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只知气温似乎回了,因为雪停了,原本堵住口的积雪只剩下了一半,他经常爬出去拾柴,然后把这些木材堆在山,挑拣一些干燥的燃烧,他不敢让火熄灭,只能不断的添柴保留火种,因为火折子剩的不多,成撑多久……他说不清。
口靠着半骨架,他的上半骨架相对来说很完整,肉剔的很干净,一看便知理的人经验丰富。只是右侧靠下放的肋骨缺了半,裂口参差不齐,并非刀伤,下半还有血肉,只不过大上已经被割掉了一大块出白生生的骨,在血肉中白的乍眼……如果不看的惨状,这张脸还称得上安详。
凌九垂着脑袋,紧贴着空的肋骨,连接和的颈椎有利的划痕,很深,已经割到骨一半的位置,划痕参差不齐,应该是反复尝试了很多次都没有割断。颅上残留发已经算得上稀疏,凌九苍白的双抿着,眼睛紧闭,眼眶周围呈现出一圈青紫色,那是一种独属于死人的灰败。
凌十三手里拿着一树枝,了地上的火堆,又往里填了一把细细的枯枝,原本几近熄灭的小火苗这才重新噼里啪啦地燃起来,男人将怀里的匕首掏出来,蹲在凌九尸旁边,在大侧面割下了一条肉。
尸的血已经全然凝固,甚至已经被冻上了,每一下都能感觉到阻力,凌十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麻木地切割着,一下又一下……切下来后便将那条肉丢进炭火堆里,被烤得滋滋作响。
他像是失去了任何情感,听不见,看不到,只是依据本能在维持机能,在这冰天雪地中痛苦求生,他就这样坐在火堆旁环抱住自己,以此来保留温度。
凌十三歪着,枕着自己的膝盖,他想小憩,这是他保存能量对抗饥饿的妙招,半梦半醒的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了同门师兄弟的声音――像是在搜山。
凌十三一时间不知还何反应,他像锈住的机关木偶,不悲不喜,一时间竟是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最终还是有人发现了这座山,呼唤着周遭的同伴聚集过来。
发现山的是凌四,他五感锐,最擅侦查,饶是经验丰富看过不少血腥场面的凌四,也不由得倒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