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别的大概不是是亘古不变的月,而是他那颗心。
骆枕匣便将一直带着的酒递给阴不负说――实在想叹气,喝点酒也就咽下去了。
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或许只是简单的想多救些人而已,阴不负又一次收拾了东西离 开太阴,来到了边地的小医馆里。
“我住离这里不远......跟你回营顺路,一走吧。”
“没喝过这样烈的。”
阴不负也想到这城中的掌权者是个什么德行,轻叹了口气。
这酒确实很烈,又掺着边地的风沙苦寒,一路烧到人心里。
阴不负忙完手的事情,转出医馆大门准备回住的时候便看见好大一个骆枕匣站在门口等自己。
月明风清,两个人寻了片空席地而坐,天南地北的扯着话题。
骆枕匣率先从缺口爬了上去,又对着阴不负伸出手:“从这里也可以上来。”
后来他回到太阴,某日走出玄极楼,在路上抬看见太阴的月亮。
阴不负不爱沾酒,怕自己喝多了酒失态,也怕喝多了酒误事。
阴不负又轻叹了口气。
“来给你送点东西。”骆枕匣将手里的酒坛子拎起来在他面前晃了晃:“新得的酒。”
阴不负接过酒,抱着坛子猛灌了一口,而后被呛的咳了起来。
阴不负慢慢悠悠的讲,讲他年幼在太阴的时候总以为天下太平,到都似南边那样,歌舞升平岁岁安宁,直到十六岁步入江湖里,一路从南边游历到不太安宁的边地。
。
他看过江南四月的芳菲林,花草树木都朦胧在烟雨里;看过金陵热闹繁华的街巷,街上游人如织,灯如天星;看过最南边一望无际的海,碧色的水一路绵延到天际;看过边地的风沙卷红旗,日月高悬如镜,野鸟啄骨于荒地。
“这儿比较偏僻隐蔽。”骆枕匣轻轻摇了摇, 无奈:“他们......也不怎么上心,放心,没什么人会来这里。”
骆枕匣想给阴不负送点东西,又不知他住在哪里,便只能到医馆来碰碰运气。
骆枕匣笑着转移话题,说你年纪轻轻,不要老是叹气。
骆枕匣着小小的药瓶,看着阴不负端着药离开的背影,将药瓶子揣进自己怀里,无端要想:这家伙也没有很寡情。
太阴的月亮总是像浸在水雾里一样柔和,没有边地的月亮那样分明。
“拿回去吧,我不喝酒,喝酒容易误事。”
四下不见人影,唯有虫叫鸟鸣,这一截城墙大概是塌了有一段时日了,隐隐约约透着些许风雨侵蚀的痕迹。
虽不见人,阴不负却仍有几分忧虑:“骆枕匣,你不会被抓到吧?”
骆枕匣的故事没有阴不负那样彩,三言两语便讲清,父辈死在沙场上,他将父辈的刀带回刀冢去,自己又去从军。
骆枕匣放下酒坛子,又问阴不负:“好吧,天色将晚,你住哪里?我送你一程。”
隔日日暮时,骆枕匣又出现在医馆。
然后骆枕匣就带着阴不负跑到城西,从一条荒草满布的陡峭小径走到坍圮的城墙边上去。
骆枕匣挑眉,压低了声音,凑过来对他说:“倒也不是不能上去......”
“你专门守在这里,莫不是还想撞我一次不成?”
两个人一起路过高高的城墙底下的时候,阴不负抬看见城墙上的天幕上那一轮明月,顿了几步。
阴不负不应这一句。
骆枕匣想起来这个人好像很喜欢看月亮,便问他:“想上去?”
阴不负犹豫几秒,抓着骆枕匣的手也爬了上去,他站定以后松开骆枕匣的手,左右看了看。
“有点。”阴不负转又看见不远巡逻的官军,摇了摇说:“可惜,没有那样的机会了。”
“没喝过酒?”
骆枕匣就这么听着,又将自己的故事讲给阴不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