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杯口上方一层薄薄的水汽，哲陷入对过去的回忆。

        “喝口茶吧。”

        得到意料中的答案，哲微微点。虽然有过一面之缘，何非却并不觉得两人间有什么交情，见程基本走完，他一刻也不愿在警局多呆，很快提出要离开回家，哲也没有挽留。

        “警官，你能借我点钱吗？”

        “何非，赌博害人害己，你要尽早悔改。”

        见对方赌咒发誓，哲不动声色，眼神却落在卷宗上的一行字迹：

        “啊……噢……我没事……”

        “是因为知了自己赌博吧，”何非心中苦笑，在仿佛雨水滴落的风树叶声中，他忽然感到一阵寒意。

        而此刻，随着记忆中那张带有血迹的脸和眼前的俊俏眉眼隐隐重合，哲忍不住提起这件往事，像是某种试探。

        “啊？”不知话题怎么拐到这里，何非有些懵地看向对方：“是啊，警官，有什么问题吗？”

        在警局里笔录时，一众鬼哭狼嚎的惨叫声中，那个看起来俊秀乖巧的学生站在角落，虽然额染血，却始终一声不吭，给哲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是是是，您说的对，我一定改。”

        “怎么站在门口不动，还有事？”

        “没什么，”哲微微一笑：“我年轻的时候在那边工作过，当时遇到一个小朋友，和你长得有点像。”

        看着那张苍白的俊秀脸庞现出汗迹，哲表情依旧冷峻，声音却放缓了一些：

        没等何非说完，他手中的电话恰巧接通，一甜美的女声从他背后响起：

        “既然如此，反正我家里没人，你先在我家住几天吧。”

        出门走到警局门口的时候，何非袋里手机突然传出一消息提示的“滴滴”声，他打开一看，是房东大妈的水电缴费提醒，以及虽然委婉却很明确的不续租通知。

        “何先生，这就是你说的没事？”

        未成年人容易热血上，见对方有胆子反抗，混混儿们更加不肯认输，打架动静越闹越大，惊动了街坊邻居，于是这六个男孩儿一个也没逃掉，全被哲他们带进了警局。

        “你老家是渔落村的？”

        或许是临海的缘故，渔落村的傍晚总是水雾弥漫，被晕染得朦朦胧胧的夕阳光中，当时还是普通警察的哲和同事押着一群鼻青脸的少年走进警局。

        后传来一句问话，何非转看去，见哲正拿着一摞卷宗望向自己，他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开口：

        那是一起未成年人打架斗殴事件，起因是常见的街混混儿敲诈勒索学生，然而令混混儿们没想到的是，他们敲诈的对象比他们还要狠，一个人竟然有胆子和他们五个人对打。

诈骗电话，担心您遭遇财物损失，所以特意登门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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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哲静静地看着他，青年微怯的神情令他联想起曾经那个男孩儿澄澈明亮的眼睛，听对方解释一番自己的境，他沉默一阵，开口：

        伴着这外放的女声，何非的表情瞬间变得僵，前这位名为哲的警官脸上笑容也逐渐消失，眉微微上扬：

        何非有些拘谨地接过哲递过来的茶。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被哲带到警察局里录完口供，又接受了一顿警察叔叔关于赌博危害和借贷诈骗的知识教育，现在的他堪称心力交瘁。

        “您好，这里是免费借贷业务，我们无偿帮您解决资金烦恼……”

        听着哲的叙述，何非先是茫然，接着出一副恍然的表情：“原来是您，那确实是我，当时年纪小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