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策直冲入混战中心,长枪顺势横扫,掀翻周遭正在缠斗的众人,而后驾矫健穿梭于场中,一扎一提便将倒地的天策将士们挑至一旁。
好在此次唐军为临时抽调的行伍,只等待天策军的应急之用,士兵并不多。天策军军纪严明,动作迅速,一晚的时间绰绰有余。
奈何好景不长,大抵因为两方人观念与习确实相差甚大,在平和月余后,当一行人走至长白山脉时,北地的江湖人士还是与天策军起了冲突。
月泉淮坐于高骏之上,正打量着远的天策军,当望向那为首的女将时,猝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明媚笑意了一下。
良久,他见她态度和蔼,未有不耐之色,才倨傲开口:“明日辰时月泉宗将继续北上。”随后径自驾而去。
行至距离月泉淮约两丈时,徐来就被面色不善的月泉宗弟子给拦了下来,她也不勉强,抱拳对月泉淮:“小将乃天策府徐来,至此将接替唐军为诸位江湖侠士的北上之行护航,有劳贵宗合。路途迢迢,又临严冬,大家相互谅,行程也可快一些,路上少受些冻。”
徐来都习惯他这般目中无人了,她向后的天策军打了个响指,两旁的天策将士一齐翻上,动作规整利落,仿若一人。
次日月泉宗启程之际,月泉淮发现天策军已井然有序地列队分立在边两侧。徐来于上朝月泉淮一笑,权打招呼,而后伸手朝北了一个“请”的手势。
许是对天策军有所忌惮,接连几日,这些江湖人士皆安分守己,并未像此前挑衅唐军一般招惹天他们。
清理完己方将士后,她立长枪挡于天策军前,冷眼似刀,片向贼心不死,还试图反扑的北地人士。
因接下来是大段的山路,冬日山难行,徐来正于前方查探冰雪封路的状况,不在队中,待接到副官的消息,火速赶回时,场面已是混乱之极。
渐渐的,虽然月泉淮的态度冷漠依旧,可不再似此前那般鄙弃。心情好时,甚至还会回应徐来几句,队中如有变动也会主动告知她,未再擅自行动。
月泉淮水波不兴的眼神从徐来的笑靥上一掠而过,未有回应,转手扯过缰绳跃上背,领月泉宗众人离去。
月泉淮却不接话,依旧端坐于上,居高临下地俯视徐来,眼中神色不变。
此次内迁本就是安抚为主,唐廷以怀柔政策拉拢这些人士,天策军也不好激化矛盾,先是按捺不发,可退让久了,对方却变本加厉,压着将士们欺负。最终,一年少气盛的小将士实在气不过,与对方打了起来。
徐来反应一会儿,才明白他话中义:只留今晚给天策府与唐军交接,无论结果如何,月泉宗会于明早继续赶路。
随后两方人都不甘示弱,憋足了力气相继加入战局。一时之间,尘烟,兵戈相向。幸而天策军中也有不少沉稳之人,帮着先控制住大分将士,可北地人士如同甩不掉的狗膏药般黏着他们胡搅蛮缠。
寒冬时节,万物萧条,野物稀少,又因积雪厚重,安营扎帐的选址也极为重要。故而争夺猎物,抢占扎帐地点的摩层出不穷,但也俱是那些北地人士耍赖放泼,挑起的争端。
徐来虽有任务在,但也没急着往月泉淮跟前凑,起先只是每日早晚向他问个好,暂且先混个眼熟。行程路线如需调整,她还会站在北地众人与月泉宗的角度与月泉淮协商。
可那瞬间的怔然转瞬即逝,不消片刻,他看向徐来的目光中便又夹杂了几分讥讽:哪怕是天策府的女将,看来与自己后院中的姬妾也无甚区别,不过是寻常贪恋美色的肤浅之辈。
这番话说得真诚坦然,也无往日唐军那般傲慢,落在场上月泉宗众人的耳内也受用,敌意随之弱了些许。
论礼数,她作为接替唐军的天策府将领,也该去与月泉宗宗主见一面。徐来无奈地摇摇,她知唐军与月泉宗不睦,便交代那唐军小将与天策军先行交接,自己则往月泉宗的队伍走去。
双方对峙半晌,北地江湖人士深知他
这人横行无忌,还真是未把唐廷放在眼中……
她务必尽力笼络住这位月泉宗主。她心中不由生出几分兴致,眉眼中都带上了些愉悦。于是她仰首在落日余晖的红烬中,咧开嘴角对月泉淮回了抹灿烂的笑容。
呃,自己出师不利啊……徐来读出月泉淮眼中的讥讽,心中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