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的亚特兰斯女王,父亲夺走了她的权威,她痛恨他,也恨着和不爱之人生下的我。”
亚瑟瞪大一双金色的眼睛,反驳:“你胡说什么!哪有不爱自己儿子的母亲?”
“父亲杀了她也不全因为你,哥哥。父亲害怕她的力量,害怕她重新拿回权力。她不是甘心于后座的女人。于是父亲才寻了借口除掉她。”奥姆自顾自说着,“但母亲活着,她总要回归于权力的宝座。于是她选择了你,她和湄拉都选择了你,我愚蠢天真、易于掌控、对女人言听计从的哥哥。”
“你在说什么?!听着,我不知你从小接受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皇族权谋教育,但你都理解错了,母亲爱我而非控制我,你说的这些都不是真的……”亚瑟几乎要被疯了,他决不能忍受奥姆对母亲的揣测。
“对母亲盲目的爱曾遮蔽了我的双眼。以后再也不会了。”奥姆俯下,注视着哥哥,冰蓝的瞳孔闪着幽绿的火,“可是你,你是个没脑子的大傻瓜。你没有骗过我。你说爱我,大概是真的。”
亚瑟觉得自己的脑子快炸了,他发出抱怨一般的声音:“既然这样――快把这叉子从我肩上挪开!否则。你清醒后肯定会为害哥哥血至死而后悔的!”
奥姆歪了歪,似乎在评估他的状态:“还没到时候,你的没那么脆弱。是的,你或许爱我,可你心中重要的东西数不胜数,陆地,妻子,父母,儿子……你是个不属于海洋也不属于陆地的混血种,但属于你的小小家庭。很遗憾,某个同母异父的弟弟似乎并不属于这个家庭,和那些更重要的事物相比微不足,亲爱的哥哥会把他毫不留情的关进监狱……”
“对不起,奥姆……我从没尽过哥哥爱护弟弟的职责,把你关进监狱是我的过错……”亚瑟终于理解了现在的情况,他的弟弟在以某种,呃,要命的方式向他耍小脾气,这种时候除了哄着还能怎么办呢?好在他已为人父,对如何哄小孩还是有些经验的,“相信我,这一次你阻止了寇达克斯,已赎清了犯下的罪过,你再也不用回监狱了,从此我、母亲和你在一起好好生活,那不正是你一直向往的幸福吗?”
奥姆嗤笑一声:“幸福?你对我想要的幸福一无所知!”他终于抽出了三叉戟,随即击晕了亚瑟。兄长金色的长发在寒冰祭坛上散开,沾着鲜红的血迹,蜜色的肤因为失血变得有些苍白。
奥姆垂眸看着哥哥。
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大多数时候,他以为自己心中最重要的是亚特兰斯,但偶尔,奥姆也会幻想一些可望不可得的愿景:温柔慈爱的母亲一直陪伴在他边,强大可靠的兄长担起七海之王的职责,而奥姆自己只需个闲散亲王,能够远离政事,会那些自小被剥夺的幸福……
在亚瑟带他出狱,寻觅黑蝠鲼这一路上,奥姆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亚瑟和那个幻想中的哥哥重合了:永远坚定乐观,也称得上强大可靠,即便行事有些鲁莽也瑕不掩瑜。亚瑟,温的、阳光一般纯粹灿烂的亚瑟,拥有蜜色肤与截然不同的过去的亚瑟;但同时奥姆也悲哀地意识到,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炽烈的阳光从来不属于海底。
太阳终究会从海里升起,回到陆地上去。
他恨着这颗终会离去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