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活着，即使短暂，即使虚幻。

        他笑了起来，对持明说：“哎，这回对了。继续保持啊，丹恒兄弟。”

        丹恒：……

        “你个小宝贝的，别这么喊我名字。”

        他没听说过，美梦还附带降低智商的啊。

        面对公司这座庞然大物，羸弱到连自己的家乡都守护不了。

        丹恒：？？？

        他不想说话了，队伍中安静了下来，只有风声穿过树叶枝丫的动静在耳边响起。两个人保持着沉默，穿梭过森林，又跨越了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在丹恒抬眼打量周围时，波提欧莫名的笑了一下，开了口。

        他和公司这些人不死不休。

        他果然还是无法理解这个人的脑回路。

        这什么神奇的逻辑。

成的绳索，捆住了他的全上下。

        一直没什么反应的人突然抖了一下，丹恒见人看向自己，表情纠结，好像要对自己说什么。

        “我是……星穹列车的无名客。”丹恒顿了顿后，畅的回答了波提欧的问题。

        波提欧好像看见上的人神情愣了愣，致昳丽的眉眼之间的冷气都好像散了一些。然后那额生双角，散落如墨长发的美人微微移开视线，长长的睫颤了颤，又重新看回来。像宝石一样好看的眼睛看着他，美人薄轻启。

        “抱歉，但我并不是公司的人。”

        这些家伙，他们在亵渎自己族人的信仰，驱逐他们离开自己的家乡，以微不足的赔偿侮辱他们的尊严。

        “我相不相信其实没有什么关系，小宝贝。”男人的声音低沉了下去，“就算你不是公司的人，也没有区别，那些该死的家伙，迟早将他们驱逐出这里。”

        可不就是仙女吗？就是从天而降，将自己抓住的啊。

        他抬起眼看了过去，就算要死，好歹也要知爱死自己的人究竟是谁吧？然后牛仔微微睁大了眼睛，他看见了——某种无法形容而又美丽的事物。没有上个学的牛仔形容不出心中刹那间的感觉，他真的形容不来，只觉得这个人比营地里最美的姑娘都要来得好看，仿佛是从天上而来的仙女儿。

        “我在很认真的和你交沟通。波提欧，请态度端正一点。”

        「波提欧。在我的家乡，这个名字被用来称呼那些被人打死的枪手。」

        嘿，自己居然会栽在这里？他宝贝的，真是倒霉啊。但——牛仔总会死的，没人不会死，自己只是先走一步罢了。不过，还是有点遗憾，他不该打出那一枪的，格，尼克，还有小不点，呼……真是不好意思啊……

        是清越好听的声音，如潺潺的水轻击山石，但牛仔僵住了神情。他嘴抖了抖，第一反应想到的是，这美人怎么是男的？

        “星穹列车的无名客，我知。那群公司狗给我的联觉信标里有你们的讯息。无名客，无名客，继承开拓星神的开拓意志，重新开拓航线，连通诸多世界的星穹列车。”

        大多数都是牛仔。

        “波提欧。”丹恒轻轻的喊了一声。

        ——

        那人动作一点也不温柔的掐着波提欧的下巴，他被迫抬起，看向那个人。

        波提欧苦笑一声，他看着那个神色冷冽的美人，力图让自己语气轻松一点，他，“怎么还不动手？你在等什么？”

        他看向角紧抿的男人，他可以感受到波提欧内心的愤怒和哀伤。公司和原住民的冲突越来越频繁，而每一次争斗，都会带走鲜活的生命，有些是公司的人，有些是牛仔们。

        说完之后，丹恒还在想自己语气是不是太严肃了，结果却见波提欧悄悄松了一口气。

        丹恒想起刚刚困住波提欧时摸到的手感，是温热的，活着的温。

        “你信我？”丹恒看向跟自己保持着安全距离的男人，问。这还是波提欧第一次这么自觉的和他保持距离，突然有些欣了。

        梦里的巡海游侠不是现实里一副全义机械的模样，他还是活生生的，拥有柔的肉，的鲜血，他现在是人。普通又平凡的牛仔，生活在这个美丽的星球之上。

        “因为小宝贝你不是女的，所以我拒绝跟你交！”这家伙这样再多喊他名字几次，自己就要跪了，牛仔心想。

        “你是来拯救我们的吗？无名客？”

        他们——不死不休！

        “你说自己不是公司的人，那你是哪方势力的？”

        丹恒小宝贝，我早就死了，现在——只有波提欧，也只剩下波提欧。游侠如此跟他说过。

        为牛仔永不屈服。

        丹恒皱起眉，他的语气不自觉的又冷了几分。

        丹恒不解。

        过了一会儿，丹恒如愿听见了男人的话。

        他们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