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口气,一把推开椅子,起踱到门口,踌躇伫立一会儿,又几步踱回窗边。
她说她并不期待他去些什么,也不想从他那里获取些什么。她甚至向他歉,说自己向他表达这些话,多少是有些自私的,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让她可以继续向前。同时,她希望他们的关系还能像以前那样继续下去。
他以前从未发觉,自己对另一个生命的影响竟能如此深远。
不行。再过两周就是斯拉格霍恩的圣诞派对了。这是一次他不能错过的机会。他一定得在那之前有所行动。
“聪慧”、“勤奋”、“天赋异禀”、“一丝不苟”――这是霍格沃茨所有教师对她的评价。但他们从来没见过她感刻毒、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的模样。汤姆常常暗地里以此为傲――她简直是他的异翻版,而他才是最了解她的人。
汤姆被自己恶心得打了个寒战。
他一遍遍翻读爱茉尔的信。那不是一封普通的告白信;她细数了他们之间的一点一滴、她从与他的每一次相中获得了什么、学到了什么、她有多希望能成为她眼里的他那样的人――博学、强大、严格、认真,但同时温和而有耐心,真心实意地想带领他的学生验魔法的强大魅力。
她说,她从未对任何其他人怀有她对他怀有的这种感情。
爱茉尔回到DADA教室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她的套房就在里德尔教授的旁边,但她没有上楼,而是走到自己学生时代的课桌旁,开始批改作
她没有因为诺特的哥哥欺负过她就对他公报私仇,反而将大把的时间花在帮助差生上。同样,她也没有让她与他之间的暧昧影响她的工作职责――在和他一起演示决斗技巧时毫不扭犹豫、从不会为了和他多在一起而拒绝学生的求助。
瞧,他的爱茉尔――his “amore mio”(‘我的爱’)――要比他勇敢、真诚、纯粹、优秀、值得敬佩多了。
情感――喜欢――时,他却发现自己本无从下手。难要他拿着她藏在书里的表白信,像那帮贵族白痴和花花公子一样,对她说,“Hey, I saw your letter. Do you want to be my girlfriend?”(嘿,我瞧见了你写的信,你愿意我女朋友吗?)他仍旧忍不住接近她――忍不住与她在“不经意间”发生肢接――不必要地过她的手背、指尖在她肩多留恋半秒、给她开门时不立刻挪开、在上楼时手臂悬在她腰间……但他也常常后悔在她答应留校那天,他在一时的过分喜悦下,冲动地说出 “以其它方式报答” 的话,就好像他与她之间只有柏拉图口中的 “the basest of human desires” 似的(人类最下贱的那些望)。
每次看到 “fade”(逝去)这个词,他心里都跟打翻了五味瓶,极其不是滋味儿。
但自从她开始在他手下工作,他才发现,他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了解她。
况且,他有时候觉得……他本不了解爱茉尔。
他看了看表。九点半。学生已经宵禁,爱茉尔正在斯莱特林休息室帮诺特补习。就两个人――两个漂亮的年轻人――坐在一起。姑娘的鸦发在烛光下格外柔亮。炉的火苗勾勒出致的侧颜,将白皙的脸颊映得嫣红,一如那晚她攀达峰时的媚模样……
她还说,虽然这种感情有一天可能会逝去,但此时此刻的她,全心全意地、一往情深地,爱慕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