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遇见蝙蝠侠之前，辛从来没能爬出过哥谭最肮脏的角落。

        命运其实只有一件事可定局，那就是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

        房间里又恢复了一片死寂，辛沉浸在如释重负的轻松感里，他用双手枕着，仰望着蝙蝠侠紧闭起的双眼，想着明天要使用怎样的手段来说服男人停留在这里。

        差点就要告诉他自己的真实想法了，那可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么早告诉他会吓到男人的。

        嘀嗒。

        这个谎言极其虚假，但蝙蝠侠没多说什么。

        辛的手和嘴都在颤抖。蝙蝠侠想起了迪克曾经说过的一句话：面对以自我为中心的人需要注意对待他的态度。

        不，他一定是来拯救自己。辛用另一只手紧紧攒住被忽略掉的手掌，放在前低亲吻。他一定是，既然男人平时忙于治理反派们，那就由自己找机会来和男人相遇。

        “我不能让你出去送死，你是我救回来的，你的命现在属于我...”他的声音低了下来，表情有些难以言论，但非常克制。

        “你不会理解的！我是为了你好！而且小丑一直没有让罗宾出现在大众眼前，其他的超级英雄们也没有采取行动，这难不说明小丑就是在炸你出来吗！”

        车辆行驶的声音透过窗传到他的耳朵里，听起来车内的人像是在举行某种派对，兴奋的男声不断响起，笑声，打闹声，喇叭响声。

        被强行压下的疼痛感让他坚持不了多久这个姿势，辛趁他脱力之时，抬在蝙蝠侠受伤的地方狠狠踹了一脚，猛然增大的痛楚让蝙蝠侠闷哼一声，直直地晕了过去。

        “等你能动了，我一定会让你平安出去，也请你相信我，我永远，永远不会伤害你。”

        辛此刻的神色苦痛又执拗，就好像是有一张铁质面镶嵌在他的脸上，宝石般的眼睛失去了光泽，嘴被他咬得直泛起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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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嘀嗒。

        那是法律涉及不到的区域，贫穷和暴力像病毒一样肆意衍生。没在那里生活过的人不会知――胜利者跟失败者之间的差别清晰得几近残忍，只有狩猎者才能存活，而猎物只能选择认命。

        蝙蝠侠低，垂眸看着辛饱泪水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那是我的助手，你没有任何理由把我困在这。”

        在泥潭里挣扎的辛在对上这对眼睛时，感觉全世界都被震了一下。

        还有人放起了重金属乐，沉重的鼓声击打在他的耳上，让他想起了之前睡在破旧犯罪巷的那些个夜晚，四周也都是各种嘈杂的声音，是枪声，女人的尖叫声，男人的嬉闹声，还有蝙蝠侠钩枪出的破空声。

        “是的，我怕你会携带什么危险东西伤害我的命。”辛的声音越来越小，目光第一次直视了蝙蝠侠的眼睛。“但我也没有发现能够快速医治伤口的药品，肯定是有人在我之前就翻找过。”

        辛正于无穷的悲伤当中，蝙蝠侠如果表现出对他的怀疑，或者稍微加重问话的方式，辛都会认为他冷漠无情，不可理喻，单纯就是在增加他正在经历的悲惨心理历程。

        是蝙蝠侠的出现打破了那的‘和谐’，男人以一种拯救者的姿态带来了短暂的和平，让那些属于监牢的人们得到归宿。

        沉默在两人之间漂浮回，阴沉又诡异。

        辛见过的眼睛大多数都是带着审视的，没有太多感情。但蝙蝠侠不一样，他的眼睛是带着热度的，一种悲愤的怒火，好像是拼了命也要拯救这座城市，搭上一切也要给予黑暗光明。

        疼痛的恍惚间，他像是听到那个铿锵而清冷的声音再一次说：“你现在不能出去！你这样的要是出去了会被他们抓住的！”

        他以为蝙蝠侠是来拯救自己的，这样就能解释男人为什么眼中饱如此的深意。

        蝙蝠侠很清楚自己应该按照怎样的手段去对付这类人，他当过多年的义警，也当过无数次这类人。

        辛一边看着蝙蝠侠愣神一边想着。

        看来明天需要买点隔音棉将整个墙都糊上，不然这样烦乱的环境怎么能让蝙蝠侠安心养伤呢。

        “你碰了万能腰带。”

        可蝙蝠侠在对视的后一秒，转而去，辛试着伸手去勾住男人飘舞的披风，却手而过。

行就濒临破灭。

        蝙蝠侠会属于他的，就像那天男人在他面前忽然出现，在心中占据了全位置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