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仿佛炸开夏季最后的惊雷,带着不甘与嘲讽,把他的听觉剥夺,只能朦胧地听见冰帝众人和立海组员在焦急地说些什么,只能看见自己拨开人群的双手,揪住那泪汗满面的立海小子,在他大大的双眼中看见自己失去理智的可怕模样…
听见那闷雷一般的声响。
“封锁消息,一只鸟都不许飞出去。”
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充血着、颤抖着,无法克制的恐慌带着凌乱的息肆意乱撞,每一次呼都带动腔的冰锥刺进心脏,剧痛与麻木交织变换…
白色军装在赤红的夕阳中,染上血色。
一室安静,唯有赤色,起舞满庭。
“……你们也刚到?什么意思?什么叫你们组长失踪了?失踪是什么意思?哪里失踪的?……”
————
“带我去他房间。”
有急促的脚步传来,着黑色军装的人,匆匆奔向自己……
白色披风在廊檐下掠过,黑色军靴在神的居所发出踩踏声,却无人敢置喙。不论是冰帝亦或立海的组员们,都能从那个男人上感受到一从未有过的气息……
他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不是他。
会嘲笑、不屑、或者害羞、还是依然公式化的温和……
有什么突然冰冷的感觉,像锥子一样碰到了心脏。
眼前的景色从枫红化成椿花,零落成泥,淌成半透明的紫阳花海,在那个熟悉的泣音中于耳畔炸开绚丽花火,金鱼划过空中,落进无垠之海,被朝阳烧灼成泡沫,锁着他想要捧在手心的宝物,却在碰的瞬间,碎成七色水雾……
路尽,一座风景独好的独立居室映入眼帘,红枫与纸门相得益彰,一览无余的和室,完全没有居住过的痕迹,干净的像他快要抓不住的梦境。
不论面对多强大的敌人都能出桀骜笑容的男人,不论面对怎样的困境都云淡风轻坚定自信的男人,此刻却肃杀到了极点…
“迹少爷,信,真——的真的真的送到了,请您放心!”
第二天清晨,感受到怀中人睫刮蹭自己的口,他就睁开了眼,低望去,果不其然看见那张有些发懵、有些讶异的可爱脸庞,忍不住吻了上去,换来那人瞬间僵复又松懈下来的回应。交缠间,名为满足的情绪渐渐灌满全,那个朦胧间呼之出的念,在那一刻变得无比清晰。
“太慢了。”
自己第一次写这样的信,满满十页纸,最后一句落笔抬,已然月光如水,其实自己都快记不清逻辑,只是迫切的,想要传达给那个人……
和室的龛上,那个厚厚的信封安静地躺着,像是他交付出去的那颗心,
他看到信了吗?
那之后便是各自忙碌的夏末,迹从海外理事务回国之时,江城的报刊上都登了冰立即将联合的新闻,成熟的事情摆在明面上,也是给蠢蠢动的势力一些震慑。
和室内,迹从那件枫叶浴衣上收回视线,重新铺开信纸,落笔……
他看着月色中近在咫尺的熟睡人儿,剧痛的心脏被抚安抚。蓝发铺在枕上,恬静而忧郁的睡颜,似那朵被碎零落的紫阳花,脆弱的,美丽的……
想要保护的……
【一个月后,冰帝舰队邀请立海组一起举办宴会,宣告合作。】
幸村彼时正在奈良地区忙碌,接到的消息是三天后直接前往广岛——他们约定的宴会之地。而迹会稍晚一周到达,中秋那天,便是约定之日。
“副…副组长他们已经去找了,我们本来要从奈良直接过来,组长说要绕一下京都,我们就在京都停留了几天,然后就来严岛神社了,也就比你们快了半天,行李刚放进住所,准备午食的时候,就发现组长不见了…房间里全都找过了!整个神社都翻过了!没有!没有找到组长…哪里都……”
【好。】
他看见那人裹上黑色军装,蓝色发丝在晨光中镀上一层淡金色,眼里细碎的光芒忽明忽暗,似乎在确认真假。几息后,那总是淡然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像是抽出新芽的枝,沐浴在晨光中,柔又可爱。
巨大的冰帝军舰即将进入港口,严岛神社在视线中逐渐清晰,黄昏中的绯红枫林将整个神社隐隐守护,神圣又迷人,迹抓着船舷的手有些颤抖,似乎已经能看见那个黑色的影,自白墙红间,拂开枫叶而来…
似乎任何被他踏过的地方都会枯萎,似乎任何敢靠近他的人都会化作齑粉。
“已经封锁了,神社所有人都绑在大殿里,目前还在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