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未时耗尽了耐心，冷声低语：“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顾未时可以一连半个月不再踏入凤仪阁，苏邢则一门心思扑在针线活上，给韶槿未出世的孩子多几件小衣服、小鞋子。

他坐在那有多久了？窗外天色还是暗沉沉的，屋里没有点灯，一如她刚来宸国的那一夜，他也是这样突然出现在她房里静静地看着她。

边珍怒急攻心，一脚踹在雀儿的口，把人踹倒在地爬都爬不起来。

她好想安哥儿，为什么老天爷要把她的孩子收走。

有人说，风雨过后，总会有彩虹，这话用在苏邢上一点也不恰当，因为她看到的不是彩虹，而是进阶版的电闪雷鸣。

“我没事。”

雀儿心知自己难逃一死，哭哭啼啼的爬到苏邢跟前，匍匐在她的鞋面上磕认错。

苏邢彻底醒悟，所谓的幸福不过是黄粱一梦。

他不后悔，他没有错――

“王妃饶命，婢是被的，婢也不想加害小世子，这一切都是侧妃的主意啊。”

明明就差一点点了，为什么就抱不到他呢。

苏邢哭得无声无息，如一只受重伤的小兽，独自舐伤口。

她到底错了什么要这么惩罚她。

当妈的看不了这些，受不了……

第一百八十章真相

雀儿此时跪在地上，哆嗦不停，手里一摞纸钱被边珍一拽，全数上交给了苏邢。

他不是没有心，只不过被他献给了撒旦。

“我听到的可不是这些，你要是不说实话，信不信我了你的。”

还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她就能抱到安哥儿，她急着往他那边跑，可不她怎么跑，她与安哥儿的距离一直未变。

屋子里，摇曳的橘色烛火照的面容忽明忽暗，苏邢声音冰冷，半敛的眼眸覆了一层寒霜。

“你为何半夜烧纸？”

事实上，她撒谎了。

“我不想看到你。”

“灵珠，如果撑不下去，就来找阿姐，阿姐会帮你。”

安哥儿的事本可以在所有人的缄默下慢慢淡去，但有一个人将这块尚未结痂的伤疤连带肉的揭了下来。

雀儿哭

他是高高在上的，无须和任何人解释，但是今夜面对她的质问，他想为自己辩解。

这一夜，她终于了一个有安哥儿的梦，他在梦里对她张开双手，跌跌撞撞的向她走了过来。

这个人，苏邢认识，她是凤仪阁里的二等丫鬟，负责一些不轻不重的活，下人们都喊她雀儿。

她也想像他一样，舍弃最大的肋。

边珍气愤地眼里能出火来，她大半夜睡不着出来小解，听到院子里有人说话的声音，走近一瞧，雀儿就蹲在花坛那烧纸钱，嘴里一口一句对不起，还说什么这事不关她的事，要找就找侧妃，听到这里，她已经暴如雷，押着雀儿让她在王妃面前交待个个明明白白。

“顾未时，你到底是不是人？安哥儿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有为他过一滴眼泪吗？出殡那天你有送过他最后一程吗？你没有，你置事外，你没有心！”

这话点燃了苏邢心里的怒火，她噌的一下坐起，噙着泪水的双眼在黑暗中闪出一片水亮光泽。

“开，别用你的脏手去碰王妃！”

苏邢对他由爱转恨，一双哭的通红的眼睛狠狠地瞪着他。

“王妃，婢真的是被的，侧妃把刀搁在我幺弟的脖子上，我不敢不从啊。”

梦醒后，苏邢着眼泪，看到床边归然不动的影。

“很久以前，我有一颗心，后来我发现它会成为我最大的肋，于是我把它丢了，你说我没有心，确实，现在的我，不可能再生出一颗心来。”

那夜过后，他们开始各忙各的，互不干扰。

回到凤仪阁，躺在冰冷的被子里，她拿出安哥儿穿过的小衣服，抱在怀里痛哭涕。

数月来，这是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雀儿吓得肝胆俱裂，脸贴着地，结结巴巴的回：“婢、婢是给去世的爷、烧些纸钱……”

长的说：

苏邢不想让亲人为她担心，她能撑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