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爷动了动鼻子，“姨娘和兰烟也是不得已的，姨娘脸上也受了伤。被打了脸，相当于失了脸面。姨娘也算是得到应有的惩罚了。”

        苏大爷找了把椅子坐下，沉声问：“两位妈妈是要往哪里去？”

        沈云娇双手环着苏老夫人的腰，调整了一下姿势，但没有说话。

        苏大爷上前，和往昔一样恭敬地给苏老夫人行礼。

        这些是陈年旧怨了，她也插不上嘴。

        苏老夫人的脸色难看了起来，“你的意思是，平妈妈以及我的丫鬟，就白白挨了打？”

        钱素娘就是一块牛皮糖，紧紧地扒在苏家的门楣上，不用狠劲，绝对去处不了。

        沈云娇不悦地拧了拧眉。

        如今苏老太爷已经是一副白骨了，还要受钱素娘的气？

        这个想法先入为主，平妈妈的说话，仿佛似在狡辩一样。

        钱姨奶奶手段高明，先是苏老太爷，再是苏大爷，苏家当家的男人，都被她掌控在掌心之中。

        平妈妈一喜，就要和郑妈妈一起出去。

        苏大爷有一瞬的难堪，很快调整过来，“母亲，白天的事我也知道了，我已经斥责过姨娘和兰烟了。母亲便看在儿子的面子上，让此事过去吧。”

        他走了几步，快到门口的时候，又道：“母亲，往后若是姨娘哪里得罪了您，您直接找儿子便是，要打要骂，儿子绝对没有怨言的。”

        平妈妈和郑妈妈对视一眼，郑妈妈上前一步，用平淡无波的语气道：“老奴正要往四小姐那里去，四小姐新买的丫鬟，不好好调理一番，要闯出大乱子的。”

        苏大爷仔细瞧去，果真瞧见了苏大夫人逐渐惨白的嘴唇。

        平妈妈立刻反驳：“大爷明鉴，老奴等人并没有对姨娘动手。且当时有数十名丫鬟阻挡，奴婢等人也近不了姨娘的身，只有挨打的份。”

        二人退回苏老夫人身边，沈云娇也坐了起来，站到一边去。

        苏大爷脸不红心不跳，显然是认为钱姨奶奶是被平康院的人打伤的。

        但二人才气势汹汹地走到门口，就被苏大爷挡了回来。

        她们召集人手，肯定在天亮之前，将钱素娘从苏家丢出去！

爷的偏心，钱素娘就作威作福的。

        他起身，拱了拱手，“儿子就不打扰母亲吃药了。”

        半晌，苏老夫人喉咙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在苏老夫人的脸色难看起来前，沈云娇先走过去，用不高，也不低的声音提醒：“老夫人，该吃药了。大夫说了，您务必要按时吃药，且不能再动怒的。”

        走便是了，还说这么一句火上添油的话做什么？是嫌老夫人被气得不够吗？

        苏大爷慢慢地道：“当时一片混乱，平妈妈没有看到也是正常的。”

        沈云娇抬眸飞快地看了苏大爷一眼，在心里叹息一声。

        郑妈妈眼中难得带了一丝戏谑地看了平妈妈一眼，在说，这不就闹出乱子了？

        估计来平康院之前，苏大爷先去了钱姨奶奶那边一趟。

        “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