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疼的说不出一句话,伸手入袖间去摸金针,想用金针暂时压制剧痛,可触手却是空空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袖中的金针尽数遗失了。
“王爷……你体内……有奇毒……怎么……身上没有……解药?”她死命压抑着颤抖的声音,用最后一丝力气问道。
“兮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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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她想着,剧烈的绞痛再次痛彻心扉。她蜷缩的身子颤了颤,唇角溢出一抹血迹,她只觉得一口气缓不过来,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上眼中的权臣,需要日夜堤防,百般猜忌的心头大患。
常听人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她年纪还小,不懂得其中的辛酸。如今才恍然明白了,原来帝王家的无情,可以无情到这般地步。
他回过身,抱起尹婉兮跳上石堆,想寻一处高地栖身。没想到,一阵更加汹涌的泥石袭来,这狭小的死角内猛然剧烈一震。脚下的石堆受到猛烈的撞击,飞溅着滚动起来。
奇毒发作了!她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身子剧烈的颤抖着,蜷缩成一团。怀中还有最后两颗解药,可她不能吃,王爷还没醒,那可能是他最后的希望,她不可以吃。
这一次,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骆少钦数次经历生死难关,最终,她为他解了百毒缠身,他与她相知相许,情愫暗生……
王爷!她咬紧牙关,硬撑着支起身体,一点一点爬过去,抓起他的手,手指颤抖着为他诊脉。
她也微笑答道:“沉香遵命,请王爷尽管放心。”
他伸手去摸怀中的药瓶,这才发现,药瓶不知何时早已不知所踪。
她听他语声有异,忙伸手摸索着他的方向:“王爷,你还好吗?”
一片漆黑中,只觉一阵劲风袭来,他身形不稳,躲避不及,被一块石头狠狠击中后脑。眼前一花,他顺势扑倒在地。
山崩那一刻,泥浆裹着巨石瞬间将马车击碎,尹婉兮当即晕死过去。骆少钦抱着她,在那一刻纵身飞出马车,踏着几块泥浆中的巨石借力,迅速跃到了远处一个巨石堆积的地方,将尹婉兮靠在一块石头上,以内力推动两块巨石,在泥浆抵达的刹那,勘勘搭建出一处避难的死角。
一阵剧痛自体内深处传来,她皱起眉头,隐忍着闷哼了一声,终于缓缓睁开眼睛,醒了过来。摸了摸身下冰冷的石块,恍然想起了眼下的处境。可还不待她起身,胸口处一阵紧似一阵的绞痛便如翻江倒海一般,瞬间将她淹没。
骆少钦昏然睡去,可她还是从他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大致明白了当时的状况。
谁能想到,御赐长供的御酒,背后竟会是百毒所酿!
颤抖的指尖触到一抹温热的滑腻,她手指一僵,胸口处一阵绞痛翻腾,她连忙收回手,死死按住胸口,咬牙强忍着,不发出一丝声音。
她顾不得了,掏出胸口的瓷瓶,将最后两颗解药颤抖着喂入他口中:“王爷,服下就不疼了。”
骆少钦因为服下了解药,再度昏然欲睡,用微弱的声音含糊说道:“我用内力,推动巨石,挡住山崩。被石块击中……”
“唔……本王没事,兮儿别担心。”
听着他吞下药丸,她松下一口气,软软的蜷缩在地,颤抖得像一片在秋风中战栗的枯叶。
一声微弱的声音传来,她心下一喜,忙放开手,向他靠近了一点:“王爷,你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不知过了多久,他悠悠醒来,动了动身体,才感觉到腿上钻心的剧痛。身边却摸不到尹婉兮的踪迹。他心急如焚,可无论如何努力都推不开腿上的巨石,更因为妄动内力,牵挂尹婉兮的生死,而引致毒发。
“兮儿,别怕,本王很好。你可有受伤?”
那一夜,她睡的并不安稳,辗转反侧到天色微明,刚朦胧睡去,忽听一阵轻微的敲门声传来。她披衣起身,走过去打开房门,只见骆少钦一身墨色锦袍,昂首立于门外,见到她,淡淡笑了笑:“沉香,本王选择尽解之法,无论多危险,本王都受得住!我们明日开始,可好?”
她转头望了望王爷房中依旧明亮的灯火,心底忽然生出一丝莫名的悲凉。权倾朝野的忠亲王,堂堂南良战神,表面受尽皇上宠信,万民爱戴,翻一翻手就能翻了天,无限风光。可背地里,竟日日以百毒酿浇愁,醉卧沙场,百毒醉骨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