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兵很快赶到,他疲惫的笑了笑,咬牙撑着身后冰冷的崖壁,捂着自己肋间的伤口,终是挣扎着站了起来。成家儿郎,即便是死,也要顶天立地的战死。
御林军得令,立即寻着他的血迹追踪而去。
那样一张满是血污的容颜,依旧掩不住昔日耀眼的明艳俊美。唇角扬起肆意酣畅的弧度,可眼中却满是冰凉的泪意。在这寂静的深山中,他悲凉慑人的笑声传出很远,惊起林中一片寒鸦高飞远去,连同他的笑声,一起消散于呼啸的朔风之中。
伤势太重,运行内力已经极为吃力,何况催动内力,难免会加剧气血涌动,引致失血更多,更快。
所有人都以为他必死无疑,没想到重伤之下,他竟还会绝地反击,大意之下,倒被他伺机突围,纵身逃了出去。
他随手扔下那根肋骨,踩在脚下,手中的匕首挥起,狠狠一刀又刺了上去。成君此时疼的浑身汗湿,奄奄一息。可望着被他踏在脚下的肋骨,心中陡然生出一股狠绝,忽然调动全身内力,睁开御林军的钳制,暴起一脚将五皇子踢飞。随即飞身横扫,将身后的御林军逼退。
因为大量失血,他此时早已面色灰败,气息微弱,眼前阵阵黑雾缭绕,眼皮沉重的睁也睁不开,速度不知不觉也慢了下来。
洁白的雪地上,淋漓的血迹一路蜿蜒,简直是最好的指路明灯。他拖着残破的身躯,一路跌跌撞撞向天地的尽头逃去,就算是死,他也绝不会让俞胤泽称心如意!
身后的御林军穷追不舍,他拼着内力尽失,不顾性命的催动内力,施展轻功,极速向皇宫之北的琼华山密林深处逃去。
“不好!快追!”
五皇子被踢飞老远,好半天才缓过一口气,却见成君已经飞身走远。忙暴怒的喝道:“一群废物!还不快去追!格杀勿论!”
望了望已经近在咫尺的御林军,唇角扬起一抹凉薄的笑意。老天若是有眼,他身负满门血债,这断魂崖今日便不该断他的魂,只会成为他的生机!
五皇子狞笑着,一点一点沿着他的骨骼切割着。然后将手狠狠插入他的伤口内,伴着他一阵惨绝人寰的叫声,将那根鲜血淋淋的肋骨掏了出来。
两滴冰凉的水雾陡然落在脸上,他仰头看了看漫天纷飞的大雪,何处坠落的水滴?电光火石间,他猛然想起了自己此刻置身于何处。
像是在欣赏一块无暇的美玉,他高举肋骨,迎着阳光仔细观赏。嘴里轻蔑的说道:“我还当你长着一身铜皮铁骨,所以才会整日一幅铁骨铮铮的虚伪嘴脸,原来,不过就是这样一个丑陋的脏东西!白白弄脏了本皇子的手!”
他不知要逃向何处,此时此刻,似乎早已无路可逃。往日烂熟于心的山路,今日也仿佛入了迷障一般,只觉得满眼都是数,根本分辨不出方向,
追兵如猛虎一般提枪向他冲过来,他临风而立,一动不动,盯着他们迅速接近的身影,眼中现出一抹讥诮的轻蔑和阴鸷。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我成君今日若命丧于此,便是死于这断魂崖的绝路,他要亲手诛杀我的狼子野心,这辈子都不用妄想了!若我今日寻到生机,侥幸不死,便叫他好生活着,等着本侯归来那一日!”
他浑身浴血,嘴角不断有殷红的鲜血涌出,可他却翻过身,躺在一块被积雪掩埋的岩石上,仰望着头上白雪纷扬的天空,痴痴的笑了起来。
这才发觉,似乎已到了极限,无论是身体还是内力,都已是强弩之末,再也无法催动丝毫内力了。
御林军听他如此一说,顿时脚步一滞,互相面面相觑,不知他话中之意。可下一刻,却见他已飞快转身,不顾伤口处血流不止,仿佛混若不觉一般,纵身攀住崖顶,双脚在崖壁上借力一跃,便飞身上了崖顶,紧接着,身形一闪,不见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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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匕首沿着他肋骨的走向,一点一点切割游走,鲜血如泉涌一般,顷刻间破堤而出,湿透他月白色的棉布素袍,顺着下摆淋漓滴落。成君浑身颤抖,疼的早已说不出话来,一张口,就大口大口的吐血。他一身月白色衣衫,此刻早已成了一件沉甸甸,血淋淋的血衫。
失去一根肋骨的伤口处血如泉涌,他的内力也仿佛随着温热的鲜血尽数流失了。面前现出一处极其陡峭的崖壁,左右再无其他出路。他提气便欲跃上去,可只跃到一半,口中一口鲜血喷出,他一头重重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