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丁和司空摘月赶到的时候,着实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满地的尸体,横七竖八,或倒于地,或伏于车,地上的血迹已将凝结,浸泡在地上的镖旗沾满血迹泥土。
打翻的灯笼已燃烧成灰烬,受惊的马儿不停地嘶鸣,四蹄已将地面刨出土坑,奈何它们无法挣脱身上的缰绳。
镖毁人亡。
十三具尸体。
十四个人,还有一个人呢。
小丁已看到了斜靠在路旁树干上的唐啸天。
唐啸天已看到了他们。
他目光呆滞,面容萧索,似乎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一下子苍老了数十岁。
他什么都没有说,他已感觉太累,这些年压在他心里的东西像一座大山,压得他无法喘气。
直到唐青青紧紧的握住他的手,哭着叫了他一声爹。
这一声呼唤,猛然将他即将坠入深渊的灵魂唤醒。
“你终于愿意再叫我一声爹了……”唐啸天落寞的脸上终于多了一丝情绪,语声似感安慰,又觉苦涩。
“爹,对不起,女儿不孝,让你受苦了……”唐青青已哭成了泪人。
父女二人终于紧紧相拥,冰释前嫌。
小丁查看完十三具镖师的伤口,眉头紧锁,沉声道:“这些人的出手干净利落,一招制敌后旋即撤退,绝不拖泥带水,显然是久经训练的杀手,且对自己的手法极具自信。“
唐啸天已渐渐恢复神智,他并未受伤,只是心里遭受巨大的打击一时缓不过神来而已,这已是他这一生中第二次遇到如此恐怖的对手。
”十三个人,自称十三太保,除了脸上的面具不同,他们行动起来就像是一个人。尤其是那个白色面具人,他的武功和说话的声音都像来自地狱,人间没有这么可怕的武功。“唐啸天哑声道。
十三太保,面具人?
小丁在路上踱来蹁去,每当这种时候,唐青青和叶容秋都不会去打扰他,因为她们知道在这种情形下他一定是在思索一些重要的问题。
小丁突然从”云车“内取下一坛酒,递给唐啸天,唐啸天也不推辞,大口大口地灌了一气酒下肚。
他喝得太急,难免一番呛咳,但烈酒入喉,不多时便觉血脉偾张,压抑的情绪已逐渐舒缓。
众人听他说完当时的情形后,皆觉震惊不已。
小丁背负双手,闭目思索片刻,缓缓道:”这里面有些事情解释不通。“
司空摘月已感觉等得太久,急问道:”什么事情解释不通?“
“我们虽然不知道临安十三太保平时行动是不是都戴着面具,但戴面具的目的无非两种情况,一是掩人耳目,二是故作神秘。如此大桩的劫案,正常的做法肯定是杀人灭口,不留下任何线索,但这些人非但留下活口,还自报家门,生怕别人找不到路去追查镖物下落,这里面当然有问题。”小丁解释的时候,司空摘月一直频频点头,似已承认他说的话不无道理。
”我们一路行来,途中皆无异常迹象,十三太保为何单单选择与临安相距千里的大冶动手?“小丁继续分析道。
司空摘月右手三指托着下巴,食指不停的挠着下巴上的短须,他见小丁经常捏眉头,便自创了这个动作,他觉得这个动作比小丁捏眉头潇洒多了。
他突然停下手上的动作说道:”此地平时盗匪猖獗,官道又如此复杂,弯多而林密,会不会是对方猜到镖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