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晟也是平生第一次来到这里,越郡在列国时代越国亡国后,设郡置县,越郡就是越国的核心区域,也算是他的半个故乡,母亲赵姬与舅舅赵刍还有芸儿都是越国人,来到此地,不禁让他心中多了一丝亲近感。
这时门外传来
穆晟掀开营帐,只见一脸凝重之色的郭胜走进来盘腿入座。
船主语气颤动地说道“这些官老爷,从来就不把我们这些草民当回事,过去贵族老爷如此,现在这些晋人狗官比过去那些贵族老爷还狠,老夫的大儿子,侄子都来到这里服徭役活活累死在河道上了,老夫的发妻因此思念儿子也去了。”
穆晟沉默半晌,说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朝廷实在是太不爱惜百姓了,哎!”
老船主面色微变低声说道“刘老板,可不敢这么说,非议朝政可是重罪……”
曲城驿馆中,郭欢在屋子里原地踱步,转了一圈又一圈,他始终愁眉不展,可见越郡的事情非同小可。
“刘叔,我是郭胜,可否入帐议事?”
“你进来吧。”
穆晟回到客舱,想起前世中国古代历史上对老百姓好的皇帝在历史上屈指可数,一个人出生的阶级不一样,考虑问题的视角也完全不一样,这个时代刚刚结束战国时代,士族和贵族当权的影响力还未消退,想让这帮满嘴精英主义的贵族官僚把草民当人看,那就得亮起刀剑,讲道理是讲不过他们的。
曲城郊外,穆晟一行人远远就看到了郭胜他们的队伍一直在郊外扎营等待他们到来。
郭胜道“刘叔,我已经潜入曲城在驿馆见到家父了,家父说先让我等把人分批带进城,还说有要事与叔叔相商。”
十万冤魂啊……”
穆晟策马上前入营中,郭智也迎上前来打招呼道“刘叔。”
穆晟摆摆手,不置可否,他知道朝廷的一切诏令都源自皇帝以及他麾下的官僚集团,非议朝政就是等于在非议皇帝的政策,他心中暗下决心,他今后得做些什么了。
穆晟颔首道“好,我这几天连续赶路有些也乏了,我们先去休整……”
大船航行了八天,终于通过了大运河进入了越郡郏陵县,一众人在漳河换船再次顺流而下,船速是快了不少。
不仅仅是贫穷会限制一个人的想象力,富贵同样会限制一个人的想越力,就跟后世某富二代发推文说,不会吧?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有有人没出过国?现实情况就是,国内有将近十亿人连飞机都没坐过,还出国?好一个何不食肉糜,不去基层考察民情,站得太高,你都不知道有太多人都过不上你认为的普通生活呢?在他们眼中你的生活就等于天堂。
“老汉我只好变卖祖业只身来到这运河边跑船,每天看这一排排的树底下,兴许就有我儿子的魂魄,将来我要是快要死了就让徒弟把我也埋葬在这河岸边上种上一棵树,也许这样,我们一家人也就能团聚了……”
码头靠岸后,一行人也顾不得欣赏当地的风土人情,快马加鞭终于抵达了越郡治所曲城。
郭智道“正要说与叔叔听,大哥带了几名亲随先去城内打探消息了,让我们静等消息就好……”
直到傍晚时分,穆晟休息时,听到帐外有人打招呼。
“你大哥郭胜呢?”
穆晟看着船主那历尽沧桑的脸,不禁默然以对,这跟隋炀帝当年干的事有何区别?如此浩大的工程建设,确实是罪在当代,功在千秋,为此老百姓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朝廷里的权贵却不见得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怜悯之心。
“好!大哥有召,我们即刻动身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