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半死不活,只剩一口气…
百年前有清流上奏,说当众行刑,百姓无不雀跃,暴虐流毒滋生,长此以往,仁义之心不再。
刑部的刽子手们已经在忙碌,磨刀、摆木盆、烧香…延续着祖辈传下的流程。
“萧三,男,三十有一,杀人劫财……正身!”
“什么狗屁大盗,不过如此!”
“来了来了!”
铁守明喝了口茶,冷眼道:“你觉得人家能看的上你?”
还有一名独眼大汉,对着周围怒吼道:“死就死了,顶多碗大个疤!”
当即便有小吏上前,一把薅住死囚乱发,向后一扯,露出面庞。
有的脸上被石块砸得鲜血直流,却沉默不语,只是望着苍天,脸上只剩麻木…
一切都与往常没有两样。
然而,却有一位以仁义著称的大儒当庭驳斥,说百姓畏法,方得平安,且终日劳苦,正好借斩刑,宣泄心中愤懑,总比将积怨对准朝廷好…
但张彪眼中,却闪过一丝惊疑。
说罢,呵道:“验明正身!”
但烧了也没用。
这鬼头柳,阴森感似乎更强了…
“梁定山?”
也不知上古修行者,是如何应对…
二人耍宝打趣,但张彪的注意力,则全被那鬼头柳那边吸引。
张彪虽还未了解相关知识,但心中已有猜测,这东西一旦与灵界产生联系,便难以斩断。
随着一声声汇报,死囚们脑袋被一一展露,百姓们连声唾弃。
高耸柳树下,搭建多年的木制刑台已有些腐朽,陈年血迹也乌黑斑驳。
难不成还能进化?
话说的豪迈,却声音颤抖,裤裆下淋漓的尿骚味,更是引得百姓争相嘲讽。
那些忙碌干活的,都是学徒,负责行刑的刽子手,则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
刽子手这行,有好有坏。
坏的是,整日杀人,即便性子再好,也个个凶气萦绕,没正经人家姑娘敢嫁。
看似憨鲁,实则滑不溜秋。
王信顿时哀叹道:“铁哥,为人要厚道啊…”
即便如此,想干的人也不少。
“裘李氏,女,二十有三,毒害亲夫满门,正身!”
“呦,这是哪位江湖好汉啊……怎么吓尿了?”
只见西市门外,刑部的衙役们列队出现,拎着水火棒呵斥人群,打开一条通道。
监斩官见状,也不搭理。
监斩官站在木台上,手持文书大声念道:“本年新罪盈载,刑科失序,虽皇恩浩荡,大赦天下,但谋反、杀戮等恶罪不在其列……非此可赦,务使群臣民众畏而不忘!”
“张昭,男,十八岁……”
“王大成,男,三十有七,谋杀朝廷命官,正身!”
张彪却脸色一变,猛然起身。
王信笑道:“彪哥放心,霍锋那家伙虽是官迷,却有两把刷子,和金吾卫搭上了线,我等夜巡发现蹊跷,金吾卫片刻便能赶到。”
终于,小吏来到一披头散发的汉子面前,揪住头发,露出一个满脸伤疤,长着络腮胡的面孔。
人群顿时沸腾。
其身形高大,膘肥体壮,头裹红巾,满脸横肉,正眯着眼,一口口喝着大碗茶。
好的是,除去朝廷俸禄,还能收家属红包,给死囚来个痛快。
从此,再没人提这回事。
死囚们,表现也各不相同。
此人叫马唐,世代刽子手,家中排行老三,两个兄长皆早夭,人称金刀马三,是刑部有名的快刀。
张彪还想着傩面之事,心不在焉,随意问道:“这几日夜巡,可有事发生?”
王信眼睛一亮,“听说他有个女儿,名叫梁秋月,号称秋月无双,玉面霸王,不仅功夫高,人还漂亮……”
此时,王信二人也进了雅间,一坐下便抱怨个不停。
那死囚,
若是那样,迟早酿成祸患。
根本不是萧三!
就在这时,下方人群一阵骚动。
铁守明沉声道:“只抓到几个空空门的小贼,城中帮会许是得了消息,都老实得很。”
秋雨淅沥,柳枝苍翠。
就在这纷乱嘈杂中,午时钟响。
铁守明也八卦道:“听说金吾卫掌管右营的副将梁定山,和霍锋同出一门,都学得是梅花六合枪。”
他修炼三阳经,虽尚未炼出气感入门,但感觉却分外灵敏。
还有那调皮的小孩,当街拉了泡臭屎,一把抓起扔了过去,引得周围百姓哄堂大笑。
就像那巫神庙,最少历经千年,都已经成为废墟,还能将人拖入灵界。
烂菜叶、臭鸡蛋、碎石块,如雨点般砸向这些死囚。
监斩官策马而行,后面驴车拉着一座座囚笼,里面皆是披头散发,带枷铐链,满身伤痕的死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