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兮娇沉默地看了看她,而后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眸色若水的看着虞玉熙,并没有开口。
“母亲……她说的……我只是一个侧妃,她怕我最后连进端王府的机会都没有,养在太后娘娘面前的端王妃,皇后娘娘最宠爱的亲侄女,明和大长公主的亲孙女,而我甚至因为母亲的见责于父亲。”
一句谎话说得多了,连她自己也信了。
“坐吧。”虞玉熙苦笑着对虞兮娇道。
说完,站起身要告辞。
果然是有兴趣的。
虞玉熙痛苦地道,却不再流泪,眼睛腥红的看着虞兮娇,“三妹妹,这些事情能怪我吗?母亲决定的,我知道的时候原本就晚了,我……我能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所有的一切都得听从母亲的意思,否则我就是大不孝,母亲也白……白的死了!”
金玉戒备地看了看这个婆子,这是王妃身边的人。
虞玉熙终于等来了虞兮娇。
“端王妃,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虞兮娇沉默了一下后,道。
这本事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我不懂你说的什么。”虞兮娇道。
这是把钱氏美化了,也把她自己美化成完全因为钱氏,不得不为之的孝顺女儿,哪怕再痛苦,再怕再难,都会顺从母亲的意思,毕竟那个时候当母亲的已经为了她丢弃了性命。
张宛音声音微微颤抖了一下:“虞三姑娘,我愿意用我父亲的一个秘密,换你的这一次相助,以后不管再有什么事情,绝对不会再重复要求,更不会因为这事连累虞三姑娘。”
“所以,侯夫人死了!”虞兮娇声音轻淡的几乎听不见,但虞玉熙听到了,她伸手捂住胸口……
“娘娘您身体重要,不能再伤心,太医让您想开一些,可不能再像之前那般,会伤身体的。”金玉紧走两步,到床边安慰道。
“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我是罪有应得,觉得我……就当如此,可这些都是娘亲的意思,都是娘亲希望我如此的,这些能怪我吗?母亲的意思,母亲拼死也要让我顺从她的意思,我能怎么样?我什么也做不了。”
见她要离开,张宛音也急了,这事她已经开了头,就已经没了回头箭,“虞三姑娘,想知道玉佩的秘密吗?”
这理由还真的是逆了天了。
虞兮娇目光一如既往地疏淡,抬步往正屋过去,引路的婆子忙退在一边,恭敬地等她进了屋,才转身离开。
她整个人看着瘦得几乎只剩下一把骨头,这一刻还活着,下一刻可就真的就要离去一般,努力抿了抿唇,忽然摆摆手。
虞玉熙摇摇手,扶着金玉的手坐起。
虞兮娇甚至觉得虞玉熙现在是真情实感的痛苦和难过,为了钱氏之死痛苦和难过,就是没有自责和后悔。
虞兮娇的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
向来端庄有礼,又一直养在太后娘娘膝下,现在对我说这话,实在是过了!”虞兮娇一脸再一次正色地道,这是来试探自己的意思了。
金玉在院门处看到缓步过来的虞兮娇,大喜,一边招呼人去禀报虞玉熙,一边紧走两步迎了上来:“奴婢见过三姑娘。”
以钱氏的心性也做不到弃了她的性命,成全虞玉熙。
虞兮娇重新坐下:“王妃,我其实真的不知道如何助你!”
屋内侍候的其他人都退了下去。
虞玉熙悲愤不已。
“是不是觉得我……理当如此?”虞玉熙抹了抹眼泪,忽然问道。
虞兮娇脚步微顿,水眸狐疑地看向张宛音。
内屋,虞玉熙脸色苍白憔悴,整个人看着就让人觉得病弱,抬眼看向门口,看到虞兮娇,还没说话眼泪就落了下来。
还真让人觉得嘲讽,一个两个的,都觉得她其实很好诓骗,每一个都摆出对自己实心实意的说几句话的样子,全改变了以往的策略,一时让她还很不习惯。
今天还真是一个好日子,所有人都在对她推心置腹的说话,都在表示说的都是真话。
这话的意思,真的不让人意外,看虞玉熙的纠结而痛苦的神情,怕是也陷入在自己编制的谎言中,被自己感动了。
“我只知道……这一次若是不能很好地洗清嫌疑,我这个端王妃在端王府中就形同摆饰。”张宛音凄然地道,眼眶立时红了,“这其实是我父亲的秘密,也是我父亲唯一留下的秘密,和南唐稍稍有些关系,其实也算不得大。”
钱氏是怎么回事,别人不清楚,虞兮娇又岂会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