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偏殿中。
见沈晨进来,他拱手行礼道:“师君。”
在正式场合要称职务。
不过现在殿内没什么人,属于私下场合,自然称师君更亲切。
沈晨点点头,面色如水,并没有几分喜色。
邓艾看他心事重重的模样,便问道:“师君,是出什么事了吗?”
沈晨摇摇头道:“不是,只是这几日心事不宁,总觉得会发生什么大事,因而有些担忧。”
邓艾笑道:“我们如今已经占据了关中,夺取了长安,虽因兵马粮草不能足备而无法继续进取,但西线大胜,师君又何必担忧呢?”
“我所虑者并非这些.”
沈晨缓缓走到厅内主位上盘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沉思了一会儿,才轻声说道:“只是总感觉会出什么事情。”
“师君大抵是多虑了,现在曹军只敢固守潼关和并州,哪里还能出兵想夺回关中?”
邓艾笑了笑。
现在他们其实很难继续进取。
倒不是潼关的问题。
潼关确实易守难攻,但大举进攻,并非不能兵临关外,强攻关卡。
只是如今曹魏底蕴尽出,西线又增派了人马。
长安城破后,曹军五万人只有不到两万逃回去,加上曹真和徐晃朱灵的部队,约有七万人固守。
后来曹丕又加派了五万人过来,现在整个并州以及潼关一带曹军的数量要超过汉军。
但沈晨也并非没有底蕴。
这一年来于禁还在后方练兵,凉州稳固后兵源数量剧增,从汉中和凉州再抽调两三万兵马过来问题不大。
主要是强攻潼关的话,非一年半载不能行,而从汉中运粮到长安,再从长安运粮到潼关,即便有渭水黄河帮忙运粮,依旧是路途遥远,达两千里。
如今南方休养生息三年,好不容易积攒的家业,就这么败实在是说不过去。
因此打下关中后,沈晨便希望迁徙人口回关中发展。
只要能够迁徙一些百姓,在长安周边种上地,解决军粮运输的问题,他自然会对并州和潼关动手。
同样的曹军看似人多势众,可也不敢寇略关中。
沈晨改进马匹装备,拥有强悍的轻骑兵和重骑兵,在高超的机动性下,曹军在野外只有吃亏的份,更何况还是攻打城池。
所以在西线双方属于对峙拉锯的一个情况,沈晨这边不好进攻,曹军那边也没能力反攻长安。
不过让邓艾意外的是,沈晨摇摇头道:“我也不是在担忧曹军的问题。”
邓艾诧异道:“那师君这是?”
“我也不知道。”
沈晨用一只手撑着额头,皱眉道:“就是心绪不宁,我明明没有在想进攻,以及曹军会不会来的事,但却总在忧虑着什么,却又不知道到底在忧虑什么东西。”
邓艾想了想道:“莫非师君是在担心陛下和大将军那边?师君已经派了数万骑兵去襄助陛下,河南大抵是无忧。大将军又击破曹休,威震淮南,将合肥城池包围,淮南之地,又有谁是他的敌手呢?”
“嗯。”
沈晨说道:“陛下和大将军那边.我自然不会担忧.诶,算了,大抵是我在杞人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