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当日，蔺府宾客盈门。

        而蔺远则是有些不虞。

        然而蔺云萝可不知自家老爹的煎熬，每天依旧乐呵呵的玩。

        谁知蔺远闻言却是心一动，不过当下他什么也没说，只：“我的事不急，我自有打算。”

        要说之前老夫人对冯玉瑶只是寻常，那现在倒是真的生出来了几分真情实感了。

        他一面开心于女儿终于长大了，一面又焦心于她的这种长大。

        老夫人劝不动他，埋气恼地挥手：“走走走！你大了，我也不了你了！”

        蔺远不再说话了。

        蔺远亲自在大门口迎接前来参礼的正宾杨夫人和杨明风。

        只因为蔺远使了工匠给她打造了一个独一无二的发簪和银冠，就连衣裳也是找了最好的秀娘绣了大半个月才得的。

        “你总说有打算，可这都多久了？礼也过了，八字也合过了。你就给个日子有这么难吗？”

        “予安，再过两日就是言言的及笈礼了。”老夫人抱着新买回来的一只长猫，“等宴会过了，咱们就应该去找杨家定下他们的日子了。再有你自己的日子也该定下来了。这几个月来，冯家也不知来了多少次了，还有玉瑶那孩子，每三五日就要来这里陪我，说要替你尽孝。”

        有的时候，比别人更幸福也是一种让人忍不住想要加害你的理由。

        正宾已定，其他参礼之人也都一一定下。

        她对蔺云萝是没有恨意的。可是看见她得到这样郑重其事的对待，还是忍不住为自己不平。

        冯玉瑶恐怕这段时间是日日都来讨好老夫人，忘记了自己之所以能够嫁进蔺家是因为什么了。更深一步去想，恐怕她对言言本就没有什么真心实意的相待。

        蔺云萝的情况特殊，没有女的师长教导，老夫人于是请了杨家的夫人，杨旭禾的母亲为正宾。

就是大人了，就可以开始正式和杨家议亲了。

        然则虽是简化了程，但却无一人看轻蔺云萝。

        出了寿喜堂，他叫来了常林，问：“冯玉瑶这段时间可有去找小姐一起顽？”

        倒不是因为对杨夫人不满，而是因为每每看见杨夫人和蔼的笑容，他总能遥想到女儿最终离开自己边，在杨家和杨旭禾在一起，毫不吝啬地给她展自己最纯洁的笑容的场景。

        正午的阳光穿过树枝，在她的面上投下一片晃动的阴影，倒是将她眼中的恨毒模糊了去。

        冯家给她办的及笈礼看似豪奢，但内里的窘迫又有谁知？

        只不过现在的冯玉瑶还没有那个胆子，直接把手伸向蔺云萝。

        蔺远当即也就明白了。

        这位杨夫人是个心善的，赏菊宴上见过蔺云萝后，也十分喜欢她讨喜可爱的子，又加之杨家和蔺家关系亲密，是以老夫人刚下了帖子，问及她是否可蔺云萝及笈礼的正宾，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

        蔺远也不回她，施了一礼就转出去了。

        因为长大了，就意味着爹爹应该离开了，爹爹也不是唯一一个能保护她的了。

        本来及笈礼是女儿家最隆重的礼节之一，但蔺云萝的情况如此，蔺远便主简化了典礼的程，这些事也是一一告知过了杨夫人的。

        常林答：“据小的所知，不曾。这段时间小姐都在跟着凌云他们几个学酿酒。说是前次去杨家赏菊宴时，杨夫人教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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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蔺远这两个月可以说是挣扎无比。

        冯玉瑶远远地看着，内心的嫉妒却是沁成了毒汁。

        且那种面上的豪奢也不过是因为她竭力在云京博出了点名，而冯廉想要待价而沽罢了。

        蔺远一早就请老夫人在云京城里给蔺云萝寻摸德行皆佳的正宾。

        老夫人想的是，杨夫人有贤有礼，云京人人皆知，正好蔺云萝最后是要嫁入她家的，如此也算得宜。

        可事情到了这一步，蔺远还有可以回旋的余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