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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越举起左手，看着那横在掌心的疤痕，疤痕周围的肤似乎更白一些，但却因为长度贯穿整个掌心，显得有些狰狞。

        “关越！”江颐出声制止他继续说下去，“你不可以说这种话。”

        “关越，我说过，不是。”江颐冷静地对他说。

        大约是江颐呼喊他的声音太大，雪场的工作人员也发现了两人的困境，开始冲向他们。江颐已经快要力竭，没带手套的手在冰冷的钢索上本使不上力，为了不打，她只能更紧地抓握，手心已经快要没知觉。而关越那只手，鲜红的血已经沿着钢索掉落在雪地上。

        江颐说的斩钉截铁，仿佛三个字不够一般，又急急地补充着：“你不能，永远不能随意放弃自己的生命。”

        关越才缓过神来，他木木地搂住哭的伤心的江颐，看着自己冻得通红还血不止的手，轻轻地对她说：“带我回家吧，念念。”

        那年春节，恰好是关越的生日。那时这个传统中国节日仍不是加拿大法定假期，又逢工作日，雪场的人很少。习惯双板的她还无法完全掌握单板的技巧，就看见关越向着一个荒废的雪飞速去。雪场的设施老旧，护栏网有很大的破损，一些破损也只是用了当初建索时用废弃的钢索简陋地围着。

        “你后悔吗？”关越紧紧地凝视着江颐因为激动而泛红的眼眶。

        荒废的雪边缘因为大风的侵蚀，坡度极陡，两人在没有着力点的情况下，开始向山下翻。关越一手紧紧抓住江颐，另一只手努力去拉护栏网附近的钢索。脚上的雪板已经蹬不上力，只能靠他左臂的力量，才能勉强维持着。江颐右手勉强握住同一钢索，艰难地挣扎着。

        “待会我先到那个方向，你跟在我后面，嗯？”关越伸出右手指了指一个方位，左手和她没带上手套的右手十指相扣。

        ps：生病了但是失眠了，直接通宵更新，13章今晚发

宽松的卫衣和休闲，看上去仿佛才刚刚进入社会工作一般单纯。

        “没有，”江颐有些着急地转过回复着，“我从来没有这么想。”

        关越举起江颐地右手，仔细端详着那比他浅许多的疤痕，不咸不淡地说：“是我害念念留下的这疤。”

        “从来不。”

        “念念，”关越的话和江颐回忆里的声音重叠在一起，“所以我怎么会放过你？”

        大概她接二连三的呼喊叫醒了关越，他在那条荒废的雪上没划多远，就转弯停了下来。但是对单板技巧极其生疏的江颐，已经在恐惧中忘记了怎么刹车，只能在关越急切的指令下尝试着，但两人的距离太短，江颐重重地砸在关越上，两人翻倒在地。

        “需要帮忙吗？”

        关越走近她的梳妆台，看着她拿出一粉色的口红，微微涂在嘴上，又用力抿开的样子。心里有点，他想，有点想亲她，但是她应该会炸，让他远一点。江颐似乎特别讨厌好看的妆面被他的亲近破坏的感觉。他还是克制地忍住了。

        “走吧。”关越拉着她的手走出酒店房间门。

        江颐坐在缆车上的时候，神情有些恍惚。

        那段时间关越的情况很不好，一到假期她就会去纽约看他，陪他心理疏导，陪他吃药慢慢康复，陪因为严重的心理问题短暂丧失语言能力的他读书。她替关越保守着这个巨大的秘密，也被关越疯狂依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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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哥！”她边追边喊，仿佛什么也听不见一般，只想追上他，拦下他。失去他的恐惧感被无限放大，她本不敢停下。

        “我涂个膏就好。”

        两同样大小的疤痕重叠在一起，刺得江颐立刻缩回了手。她回过神来，有些不敢去看关越的眼睛。

        关越，牵起她的手，带着她走下缆车，“只要和你一起。”

        江颐扭过不去看他，假装镇定地对他说：“你该为自己好好活着。”

        关越看着自己的手，忽然笑了笑，淡淡地问她，仿佛这件事与他无关一般：“念念觉得不好看，是吗？”

        “我会的。”

        “念念似乎很想摆脱我，”关越不咸不淡地开口，“当初大约不该拉住……”

        他们被救起时，雪场理人员不停地数落着他们危险的行为。可关越只是牢牢抓着她的手，楞楞地发呆，直到16岁的江颐抱住他，哭着对他说：“越哥，我不学单板了，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