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就是我在人间行走的神使。”
“我的,我的眼睛,我的耳朵。”
她失去人的形,与无数金属洪一同塑成橡泥般的金属。金属踩着彼此向上延伸,直至完成最终的构造:银白尖塔巍峨如神灵失落的骸骨,塔尖如剑,笔直地插入那片深红的天空。
(4)
他们曾是胚胎,是与新神血脉相连的血亲,与世人共同沐浴神的辉光。
“让你母亲好好教教你,什么是礼貌。”
启明星终于升起,光线远比之前更炽热,仿佛在欢迎主人的回归,饱瘟疫的水汽被蒸发。
在那之后,神再一次消失了。
“替我述说,替我寻觅,替我聆听。”
在一次反派组织挑起的恐怖事端里,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邪神,再一次降临了。
女孩抬起双手,双臂分解成金属。
他们不知该说什么。
那是神的御座。
……神使?
监视她肉的人员在第一时间告知特情,神的意识开始活跃,疑似从暗面回归;然而神回归时,没有选择回到原本的。
蝼蚁,虫豸,或者一滴水。
神孽嘶吼着,它的言语不可被解读。
就这么简单。
的方式孕育出来。
所有宣布在战斗中报废的仿生人,构建其肢的金属都在分解。它们被高温蒸发了,银蓝色的气泡绷直了浮上高空,又在一线无形的束缚中弯曲。
战场上尸横遍野,到都是破碎的。
她从不神降,也不需要容。
她咧开嘴,任由嘴角裂纹蔓延,伸出手指,轻轻朝着远一弹,“没教养的熊孩子。”
“如你们所见,我是神。”
他们用灵魂交换将邪神的意识投入暗面,换出来一个与之同等价值的灵魂。
她的面容与嗓音不可被窥测,只是一团模糊的亮光,一仿佛千万段声带同时发声的震鸣。
邪神的幼子,不可直视的扭曲之物,在人的国度里蹒跚学步,又数次跌倒。
人类的奉献于她无用,她已经是全知全能之神,人类的爱慕对她来说,只是生命的累赘。
“谁能爬上这座试验之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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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使,眷属,代行者,随便你们怎么称呼。”
她的银眼睛,化作白塔两端苍白的双月。
高纬生命的呓语是万物的奥义,它们超越这个纬度,已然摸索到宇宙本源的人类在它们面前,只是一张薄薄的纸片与纬度长带的一截。
形宛如山脉般巨大的神孽被抹除了。
人类已经有了应对邪神的手段。
它发出山羊般的叫声。
她在短暂的沉默后,再一次开口了。
但她不需要,神不需要人类的肉。
这光芒引了神孽的目光――
“我要在你们之中选出我的神使。”
于是它也消失了。
她换了仿生人的。
“够了。”她了眼睛,说,“在别人家里撒泼真是很不礼貌啊,坏孩子。”
“……我在王座之上等候。”
神没有停下脚步,她抹了抹鼻下,察觉有冰凉的凝固黏附在鼻腔。她开始鼻血了。
(3)
就像是……巨大星在说话。
声带已经被分解了,可神还能平静地说话。
新历143年,海心之渊。
启明星高悬,她停了下来。
这副金属,正在向“血肉”转变。
基因战士们大梦方醒,互相扶持着爬出深坑。
时空裂凭空诞生,暗影抓住它的,将这副神赐的躯暴躁地拧入狂风的漩涡――
“长话短说吧,”
血河没过纤细的脚踝,女孩捋了捋发。
神原来是这么没有意思的工作啊。
――神的灵魂被置换出来了。
然而这次,是信仰神的狂信徒拯救了世界。
她走不动了,却还是要顽强地爬上去。
“我――”
塔尖之上,有象征兵戈的铁王座。
战士们看着她,强制开启的星网看着她,帝国数百亿子民看着她,特情看着她,她的族人们看着她。看着神气吁吁地坐在了尸山上。
机械件与原生肢交错穿插,仿生人女孩从尸山血海里尝试着爬起来。那由仿真发丝编织而成的金发,灿烂得像启明星放的丝线。
“我在寻找我与这个世界的桥梁,”
她想。
神按住咙,了几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