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要到没有王土的地方。”
他们是秋日里离开洛阳的,第一诏书传到溪山时,已经是来年的殿春了。
但转念一想,妹妹殿中侍女各个样貌绝异,想来是不喜欢和俗人作伴,怕她为此伤心垂泪,才换成才貌双绝的晏空山。
倒还记得修书一封:“我去溪山了,勿念!不要找我,要是敢来溪山,邬栖云你就死定了!”
兄妹乱本就为世俗不容,邬栖云本来想把她下嫁给一个庸人,日后也好拿那人。
当时的晏空山不过是新科进士,寒门出,毫无权势,只因长得貌美,以前还险些被大官榜下捉婿。
哎呀,真令人意外。
于是连夜令人收拾好细,带上晏空山,没有告知任何人,就这样偷偷离开了洛阳。
衅般地笑。
冷香弥散在书室,是那一炉八万春,从洛阳千里迢迢送来溪山,他看不见,嗅觉却比常人更加灵。
晏空山说。他甚至在满足地微笑。
“没看过倒是不必——你告诉他。”
***
可他继位不久,一群没良心的东西虎视眈眈,南地的平昭王似有反心,留在京中的高密大长公主也不安分。洛阳正逢多事之秋,天下事都等着他决断,邬栖云抽不出手抓她,只能向晏空山发出密信。
“殿下又了。”
如今得了造化,皇帝将他派到溪山赴任,那里正好是悬黎的藩地。又用“帝姬玉抱病,且留洛阳调养”的理由,把悬黎留了下来。
她出略微惊讶的神色,似乎很意外这样誓忠般的回答。然后笑了笑,将密信凑近灯烛,火焰攀着边缘爬上麻纸,渐渐连绵成一明亮的火线。
少年很沉静地一笑,把她翻来覆去地折腾,又轻声细语,问她,“殿下不是很喜欢吗?”
三年前,溪山帝姬年岁渐长,该是出开府的年纪了,天子不得不把妹妹下嫁。
她说话很不客气,晏空山并不在意,只觉耳朵微微地发麻,指尖深深陷进温热的肉花,勾连出黏腻淅沥的水声,肉像一张网,密不透风地裹住了他。悬黎终于停下挑衅,她在息,在呻,又哭又叫,似乎很糊地喊了一声“哥哥”。
悬黎咬牙,感受着小腹一阵抽似的痉挛,双紧紧夹住他的脑袋,“喜欢你个……”
日影翻过盈案的书卷,悬黎注视着跃的火光。火光飘忽辗转,从书室的另一端,很遥远地照在她雪白的面颊上,她说,“我不会回去的。”
日光筛进窗格,花影闪动,他将脖颈垂得更低,“自是都听殿下的。”
邬栖云看完,一时怒极反笑。
悬黎知她皇兄的意思,因此才更为烦躁。
这时候的悬黎已经烦得要命,自那一夜过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和皇兄说过话了,她才不要将错就错。
她念完了信,忽然觉得很没意思——无论是邬栖云的阳奉阴违,还是他不知足的贪婪。悬黎将目光投注向沉默的晏空山,“你要劝我回去吗?”
晏空山姿态端庄地跽坐在竹席上,双袖覆膝,微微低下了颈子,听悬黎给他念信。
夹着手指的肉又又热,他心无旁骛,直到她像发春的猫那样尖叫,春抑制不住地了他一脸。
晏空山循着记忆,往书案上翻出一支细窄竹筒,曼声,“陛下已经连发七诏书,召您回洛阳。”
他好像已经从望中抽而出,面上残留薄红,语气却是冷静而克制,“您是怎么想的呢?”
”殿下若是想回,臣便随您一同回京;殿下倘若想留在溪山,臣就当没看过这封诏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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