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学校的次数不多，和隋老一样，裴斜白没空教裴鹤，于是这个任务就落在了清闲的伏愿上。

        香烟被进手心，暗红的烟没能掸去，便毫无阻碍地在肉上，燕支却好像没有察觉。

        似乎是喝了水的缘故，女人描好的线被吞掉了一些，边缘蹭得模糊不清，嘴在这种暧昧的衬托下更显饱满。赞美之词像不要钱一样从女孩们口里洒出来，女生自告奋勇帮她补妆，伏愿笑着答应了。

气一模一样。

        “那你下次可别求我对隋先生保密。”

        隋明琅起松了松骨，嘴里还在骂骂咧咧，“我一句话还没说完，裴鹤一拳就砸过来了！”

        他回忆起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永远只能窥见半张莹光洁的侧脸，和鬓边一缕散下来的发丝。

        他甚至没能摸到她的裙角……

        不知怎的，隋明琅心口忽地一。

        燕支瞥他一眼，语气发冷，“人家才懒得理你。”

        “是啊。”

        少年容貌桀骜端秀，面上的淤痕本无伤大雅。隋明琅忍着脸上的刺痛，眉目间遍布阴鸷，向着看他笑话的燕支翻了个白眼，“本少爷要你？”

        夏天第一滴雨珠落在如盖的枝叶间，沿着叶尖落。她毫不犹豫地松开了他的手，他顿时失去搀扶，在莫大的恐慌中摔在了泥泞的地面。

        “我不就是提了一句他们家那个女人吗？”

        泥水四溅，暴雨落下之前，她最后看了他一眼。

        唯一看到伏愿正脸的那次，她正在向女同学们问路。他站在阴影里，视线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明明只是个普通到极点的，爱慕虚荣的女人。

        旋即一麻，莫名其妙地慌张起来，有种被家长抓包的感觉，“她不会也要过来吧？”

        那张模糊而静悒的面容，仿佛一朵秀丽殊异的芍药花，就这样毫无防备地，骤然侵入了他的回忆。

        太快了，这一切都来得太快了。

        “……谁稀罕啊！”

        那一天的下午，也是这样的坏天气。

        他没听出燕支声线里的压抑，依旧自顾自地沉浸在愤怒里，然而这怒火也渐渐变得淡薄了。

        好在这种古怪的悸动只跃了一瞬，像是海面上浮的泡沫，很快便平复得无影无踪。

        燕支无所谓地笑了一笑，“嗯哼。”

        他垂着眼睛，站在窗前一动不动，视野里漂浮着天际模糊的云影。云的边缘透出风雨来的铅灰色，仿佛没有形状的只言片语。

        隋明琅背对着燕支，打着哈欠，抄起酒雾放回柜子原，慢慢地回想着，“好像叫什么……”

        她被人拉着坐在长椅上，闭着眼偏过子，托起下颚，是个很适合接吻的姿势……

        真是越想越生气！

        过了半晌，燕支才像回过神来，朝着隋明琅转过，语气有种莫名的味，“裴家的少夫人？”

        他挠了挠，喃喃，“……伏愿？”

        窗纱掀动，一截烟灰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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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奇怪，他居然一下子就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