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得像小时候的撒。

        等开了春，少帝把她抱到玉池边。

        “……姐姐。”

        长公主盯着他垂下的睫看，感觉有点冷了，几丛剜肤掠骨的铁棘过脸颊，冻得她眼眶。

        他捉住长公主的手腕，翻过来，作弄般嘬住指尖。甲面抹了凤仙花蔻丹，一滴猩红的血珠落进少帝吞肉饮血的，艳得堪称鬼魅。

        她吞净了最后几片口脂，饮血般的猩红腻在那些细窄的纹路里，一一缕，又被他吃得干净。

        梯子莫名其妙用不了了，梯子姐我不能没有你啊！

        ***

        自践祚满十年，少帝便不大笑了。

        她被放在高筑的青石阶上，前襟被解得差不多，了一圈白狐的缎绣氅衣罩着肩，心爱的明珰掉了一只。

        不过，现在他还活着。等面首离开后，婢女来禀，“陛下来了。”

        长公主啜泣着胡乱点，没过多久，长公主府豢养的面首就被蒙上眼睛送进了殿中。后来这人因意图谋害皇室宗亲而被大理寺下令缉捕，擒拿归案时又被仇家毒哑了，用了刑也问不出什么。

        长公主按着他的肩，这时才有机会细细打量他：面孔分明秀丽如邢窑白瓷，眉眼间倒有种寡恩刻毒的冷峭，以前他还不是这样……

        天还没暗下去，天际霞光弥漫，阶上油灯烧出明灭可见的火蛾。

        她“嗯”了一声，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脱口而出，“要我怎么帮……”

        下半夜，长公主从梦乡里慢慢地醒来，还有点困顿，只听见他很小声地说，“姐姐，帮帮我。”

        “小孩子别问。”

        天边罗列奇琳庭里的铜鉴和银瓶，星子洒得东倒西歪，再远，是一泼烧熔的金箔。

        他活得心俱黑，如今很有些先帝早年的风范，说是更胜一筹也不为过。那样毒蛇吐信般的声息，细孱孱一线，确实要这般秀丽标致的容貌方能相。

        去慈宁的路九曲十八弯，她仍在走神，少帝拧了拧袖口，出一把细密的皱褶，龙纹碎得不成样子。直到过去半晌，才鼓起勇气伸出手，轻轻地碰她妃色团蝶百花凤尾裙上那一小块的布料。

        云蒸霞蔚，春光如海。

        最后，被大理寺判了斩首。

        这一年他将将长开，十八岁的年纪，神清而骨秀，嶙峋的肩胛修得圆，寓意儆戒的冕旒好似隔开千山万水，长公主从此再也看不透他。

敢看她。

        两个人都淋淋的，彼此相望，像两只落汤的小猫相互依偎取。

        ***

        他息着，轻轻抓住她的手，探入堆叠的枕褥里，借她的手套弄下半的。

        长公主伏在榻上，闻言撑起胳膊，疼地着额角，“疼死了，不见……”

        少帝早起上朝的时候，她还躲在锦被里发抖。

        他有些懵懂，“姐姐刚才在和将军什么？”

        现在不知吃错什么药，气势忽如节，让人望之生畏。

        长公主偏过瞥他一眼，噗嗤一声笑了。

        少帝却已经掀开珠帘进来，抬袖让人下去，嘴角微微笑，“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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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帝站在冷浸浸的玉池里，木讷地伫候。珠光宝气的天子冠服被淋了，伏贴着秀的脊梁。

        他自己穿好天子朝服，凑过来为她打理凌乱的衣襟，轻声问她，“要不要叫面首来伺候？”

        “这样就好了……这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