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刀眼尖,让一眼看到站在人群外面的吴扬等人,立刻向左右的人交代一声,偷偷向吴扬身边走来。
有人搬来一张桌子,张旺站上桌子,双手向下压了压,喧闹的人群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张旺眼光从人群中扫过,他大声说道:“我知道大家伙儿在担心什么!别的话俺也说不来,俺向大家伙儿保证,不管最后能走多少人,俺,张旺,肯定最后一个上船!”
他淡声道:“不急,先看看情况吧!”
张旺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人群一下子安静了,片刻后有人蹲在地上呜呜地哭起来,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整个造船厂大门口哭声一片,那是绝望之后满怀希望,又眼睁睁看着希望离自己越来越远,失落、伤心、崩溃,无数情绪积压在人们心头,只能采取大声哭泣的方式来释放情绪!
只是一夜的功夫,张旺仿佛老了好几岁,他眼里都是血丝,看得出来这一夜他应该没有休息。
吴扬等人此刻都在人群外围,尽量不惹人注意。
胡三刀苦笑了一声:“大人还不知道吧,张、徐二位正在修造的是一艘五千料大船,这已经是东海造船厂的极限了。五千料,听着很大,实际上只能载五六百人,眼下的东海县人口在六千出头,是它承载力的十倍,也难怪东海县人人着急!不知道谁在造谣,说要想登船须得有船票,百姓和这些义军兄弟这才来围堵造船厂要讨个说法!”
吴扬怔住了,难怪当初他一再追问李秀东海县这艘船到底有多大,李秀一再支支吾吾,再三向他保证:“很大很大,是东海县有史以来最大的船,我在东海生活了几十年,从来没有见过比它更大的船了!”
吴扬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什么船票?”
张旺扎撒着双手茫然无措,他可以在乡亲们遭受欺压时奋起抗争,可如何用五千料的大船带走超出装载量十倍的百姓,面对这种无解的难题他实在没有办法!
几个了,要不要派人将姚都头和长吉都头他们都叫过来?”
张旺目光游移着,他突然看见了人群之外的吴扬,立刻招手大声道:“吴大人,你跟大伙儿说说,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吴扬这才回过味儿来,他这是被李秀摆了一道啊!
“大家一同杀官造反,眼看有生路了,两位首领可不能厚此薄彼!”
眼前这些哭泣的乡亲都是跟他在一个城里生活了几十年的老街坊、老邻居、老朋友,他们世代在东海生活,彼此之间沾亲带故,打断骨头连着筋,舍弃哪一个就是让哪一个去死,这种选择他做不出,也不忍心!
突然人群出现骚动,东海百姓大声欢呼:“张旺首领出来了!”
百姓还在拼命往前挤,无数的人,无数的声音,都在喊着:“我们要见张旺和徐元两位首领!我们要问问他们为何我等没有拿到船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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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解决眼下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