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险些被翻到榻下,反应过来才正过子看向了张辽:“你别找茬。”
你横卧在榻上用力磨了磨齿间的犬牙,正想着事儿,腰侧便压下了只手掌。
他衣袍下是一层白色绷带,缠裹着男人劲瘦壮的腰轮廓,已经被血迹渗透了大片,粘腻的血几乎和衣袍沾在一起。
静默无言,唯盛北风扫帐,将帐门卷起一隙,显出胡人营地外篝火扑朔,鼓满风的旌旗都在夜空中咧咧作响。
你却没有躺下,仍旧坐在榻上,那双眸直勾勾的凝着他,所见他落下那接近蓝色却又色泽闷沉的发丝。
“你上…”
野狐何故怯,张辽却心知肚明,他看着你后倚,才收回目光,再没说什么别的话,起便朝着帐外走,独步迈进风沙里。
张辽闷闷应了声,见你仍然背着,干脆上前抽走了床被子。
旗非汉旗,着实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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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睡觉不老实,在隐鸢阁的时候,半夜偶尔还要起来整理一下被你卷在一起的被褥。
原想问张辽上是不是有伤,但胡人营地未免多生事端,你话没说完便坐起去掀张辽的被子。
“哦。”
“还有事?”张辽垂目看了眼你。
“嘴里给我老实点儿别出动静。”
张辽也望着你,良久,似乎是被你看的束手无策,终于从短榻上起,手臂捞起被子走回行军榻前:“脚起开。”
僵持了许久,张辽又拧不过你,干脆也不再理会你,拽过自己的被子躺下。
“我不。”
“满意了?”
“吾见你…似乎很难受…”
“你文远叔叔可不养狗。”
你不信你在他腰掐了几下便能把他掐成这个模样,沉了半晌才问:“怎么回事?”
熟悉的言语与响在你耳边溺的近乎情人的陌生腔调,让你下意识把回手握上了衣裙下的短刀。
张辽起初并不想趴,手臂撑着塌边想起,你没由着他,垂目看着人后深色衣袍上印染出颜色更暗的血污,伸手便扯了他束腰直接将他衣袍拽开。
“你把你自己那边抻平就行了,少多闲事。”你哪肯让他碰,甩开他的手,拧着子往外靠了靠。
哪有撕不破的脸,张辽无利不往,即便有阿蝉的关系在,这点也难说。
“起来。”张辽抿,见叫不起来你,伸手便要拽你。
“你文远叔叔不习惯榻上有人。”张辽铺好自己的短榻便解了束发横卧了上去,丝毫未有动摇的意思。
“你睡短榻上,是怕胡人看不出破绽??”
正对上的是张辽略微泛白的面色,随之一重的血腥气也扑满了你的鼻腔。
“行,你文远叔叔说什么都是借口。”张辽见你背过,干脆也不解释,沉了半晌才问:“要不要沐?”
他似乎打算在短榻上睡下,你听见动静,遂也跟着起,拽住了他要拿走的那张被子一角。
你的本不碍事,张辽抬脚翻上榻便能迈过去,因此你也没动,张辽却伸手,并起你脚踝将你双拢起抛到了一边。
但他前面对着你好像并没有伤,你抿了抿,才翻到了张辽后面,推着张辽肩侧直接让他转了个趴下。
眼下张辽扯平了被褥,你自知理亏,也懒得理会他,下压着犯着皱的被褥就拽着被子躺了下去。
果不起然,掀开了被子,那方才只算得上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一下子更重了。
你磨个犬牙没多大动静,张辽分明是鸡里挑骨,你越发觉得张辽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伸手扒开张辽压在你腰侧的手,才翻过瞪着后的张辽:“你有完不?…”
“给我起来,把被褥抻平再睡!”张辽收拾到一般,看着你躺下压住犯褶的被褥,立刻便蹙起眉。
分明是整洁的床榻,看着你躺在上面也没什么动作,上来才发觉被褥都被你那双不老实的脚蹬出了褶皱。
你拦不住张辽,坐在榻上的子也没动,看他走出几步,几乎要将被子放到短榻上,才气不过的开口:“你去睡里侧,行军时便是军中的通铺我也睡过,没那么多规矩。”
空的营帐里唯留下你一人,惶恐过后,那个虚渺失真的梦亦再次涌上心。
“我不是什么被人豢养的妻妾,没那么气,不劳张辽将军费心。”
“嘶…”
西凉军中不可留女子。
“犯军规,受五十军杖。”张辽压低了声音,也未隐瞒,因上衣着被你扯的凌乱,他终于从榻上直接,理着领口衣襟,而后转看向你。
他这一眼望的深,透着几分探究与审视,你起初未觉得如何,与他对视了良久才反应过来,与他对坐着直的板也后倾回来,倚到了后的床栏上。
“我找什么茬儿了??”张辽理好了被你躺的有些凌乱的被褥,才偏目看向你。
你现在几乎是能肯定张辽受伤了。
“抵足同眠,我与广陵王的关系应该没好到这种地步。”张辽嗤笑了声,将你手中拽着的被角强的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