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张辽似乎习惯了这般,他顾你,总是小心翼翼的在极细微,大抵与养育阿蝉有关,论起来也没什么可多说。
他几乎能料到如此莽撞的举动你会如何,大抵会哭,哭着拿起刀剑和他一决生死。
“张辽对不起…”
张辽人背对着门口,披散下来的发丝泡遮蔽了大片脊背,却并未掩住人被热水过有些泛红的肩。
一副委屈的要死的模样,看的人肝儿颤。
就如今时,他亦心不了分毫,强掩住颅剧痛走向你,俯首再将吻落在你眉心,而后用指腹拭干你眼底:“我要留你,早在当年比现在容易的多,手段再些,孩子都能有几个。但你自己要明白,我不缺你一死气沉沉的骨骼,想方设法把你拘在我眼跟前,满心不快活,不如放你想什么就去。”
甲胄上有干涸的血,表层被你的泪沾,蹭的你脸上都是血花,你也觉出难闻,抬看了眼张辽。
但他指腹太过,过你眼下还是让你觉出疼,疼的你有些烦,下刻眼里就挤出了泪,环臂直接压到了人肩:“你我反目,曹会问你杀不杀我,借你之手杀我,无义不忠之名你担,他能收你,亦能除心腹之患,我若逃,他杀不得我,你我再见只能是沙场上动兵戈,他也不损分毫;不反目,他要留我,卖你人情,同样是一举两得。”
这会儿人不在,你睡的有些饿,拢紧了上那件被换上的锦绸寝衣从榻上爬起来,便撩开纱帐下来。
地上的你在哭,张辽亦在压着火,压着眉心要震裂骨的狂。
他话说缓和,似乎知怒火惊到了你,连着指尖都舍不得用力。
张辽御带你走的太远,归邸时是寂夜深,你路上哭的睡过去,人醒来已经在柔和温床榻上。
“别总觉得愧对我。”
惯了,倏见了张辽满是怒色的脸,你也觉得脑子一空,垂用手去自己的眼眸。
张辽人在沐浴,盥洗室里也烧的与寝室一样,只是地龙似乎只升了你睡着的那一片,你迈足走远,脚底也就越发凉。
“你我起码能快活一个,偶有时,我梦里见你没不好,也觉得日子没这么难过。”
他似乎有些累了,你没出声扰他,垂手进浴桶里有些冷掉的水面,回取了水舀便往里添热水。
不过这会上回过,倒也没让你觉得有多么冷。
“行了行了别哭了,还跟小孩儿似的,哭的人疼。不是早就跟你说过,没谁需要对不起,他什么计策你我都清楚,你现在这尊位谨慎点儿不会错,我又没怪你…”
泪都干净,也红了眼周。
你哭的声音都嘶哑模糊,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他甲胄和颈窝里砸。
夜食早被琉璃盏扣住放在不远的木桌,他太知你晚上会饿,你也有些习惯,赤脚走到木桌前掀盏拿了块果糕。
糕点还透着温气儿,你拿着咬了口,觉出总算没有再和边城时候吃的那样甜腻,亦不住弯了眸,着那半块果糕转进了透着光亮的盥洗室。
他其实有时候也想抛却份虚名,一人一直奔你寄居的行,捉出人摁进地里刨问底弄清楚,他到底该怎么,可人心气到底不及少年。
张辽也没想到越哄哭的越厉害,这会儿虽然消了火,但着你的后脑眉照样紧缩,他也察觉似乎哄不住,看着你哭花的红脸,捞起你直接托举上,而后伸手用力捂住了你咧着哭嚎的嘴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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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也没这么浅,能被微弱烛火搅破。
细微的水声还是吵
他倚靠着浴桶睡着了,你赤脚走路没什么声儿,行至张辽跟前才看清人正面在睡梦里紧蹙的眉。
张辽再没理你,弄正了花上的鞍才回过。
他从尸山血海里立,早就不惧死,却好像独见不得你哭,甚至比见阿蝉还难受。
面前纱帐落了半幕,隔绝了纱帐外寝室里摆放着因窗微风进来不停跃的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