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玉在纸窗上扎了一个小眼,刚好能供他往外瞧瞧,庭院里zuo活的下人都很少,个个是低眉顺眼的模样,若不是还需得交接工作,她们连话也不说。
她们是柳长烽安插过来的下人,都被训练过,即便钟玉问这chu1院子在哪儿,柳长烽在何chu1,却一个也不张口应答,回应他的只剩下寂静。
自他被柳长烽抓回河朔,就是这样一副景象。柳家属霸刀山庄柳氏嫡脉,在太行山北麓有一条隶属于他们的矿脉,长烽的父母年事已高,将guan理权全权交予他,此刻柳长烽已是家主。柳长烽天资聪颖,经商直觉卓越;已将柳家势力范围扩大到比先辈zuo下的基业还要广二三倍不止。
这般人物本会是妻妾成群,而今他二十有七,也只娶了一位夫人。人们听闻这位钟夫人喜静,被柳长烽安置在河朔的某chu1温泉山庄,很少人见过他。
这位神秘的钟夫人,便是钟玉。
钟玉是个下shen有残缺的双儿,小时与柳长烽在长歌门曾有过一些交集,不想半年前钟玉被父母告知柳长烽向自己提亲。他的父母本是在杭州郊外的农hu,柳长烽提亲时带来丰厚的聘礼,他们受不住诱惑,于是应下了婚事。
钟玉骨子里终究不认为自己是女人,怎么能与男子zuo亲?于是在婚礼前夕与之前在江湖上结识的伙伴唐子傅一同逃离这荒唐的婚礼。
唐子傅是蜀中唐门弟子,jing1通暗qi机关之术,确实也带他逃过不少柳长烽的追捕。但终究寡不敌众,他们是在荒漠龙门被柳家的人截下的。
每次回忆到这里,钟玉的shen子都止不住地打颤。自那次龙门被捕,他就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宅院内,连阳光也很少见了。
唐子傅自认是钟玉的兄弟,在那次围捕中使劲浑shen解数也要将钟玉送出龙门,直往恶人谷,那chu1柳家势力未曾渗透,还能有一线生机……却在那之前,杨唐二人被柳长烽在荒漠中截胡。
直到现在,钟玉闭上双眼,都能望见唐子傅那双充满血丝的双眼,和折断的左臂,鲜血如pen泉那样洒落荒漠,染红了一大片黄沙。唐子傅不敌柳长烽,被折断了大臂,千机匣抛却十尺外,双眼布满血丝,他望着钟玉的脸,满是震惊与不甘。
柳长烽shen上的白狐裘被唐子傅的鲜血染的飞红,锦玉华衫满是腥臭血痕。从钟玉这chu1望去,比起光鲜亮丽的柳家家主,柳长烽倒更像是从炼狱中爬出的神鬼。
他脚踩其断臂上,撇了一眼唐子傅僵ying的脸,抬手要将其tou颅斩于刀下。钟玉见状忙挣开束缚,跌跌撞撞挡在柳长烽面前,“你莫伤他!你与我有恩怨,与他何干?”
“……护他?”
钟玉正挡他刀前,视这锋利的傲霜刀于无睹,柳长烽于是收刀,脚下将那唐门弟子的伤口踩得更重了些,唐子傅闷哼一声,吐了不少的血。“他是玉儿什么人,要你这样护他?”
腥味直往鼻腔里钻,钟玉忍着恶心,缓缓说dao:
“……我们是朋友,这是兄弟之间的情谊罢了。”
“兄弟?”柳长烽如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脸上笑意渐nong1,凑到钟玉耳旁说dao:“那这位唐兄知dao你下边长了只会呲水儿的bi2么?”
说罢朗声大笑起来,将刀往下,在唐子傅的伤口上又tong了一刀,竟是将唐子傅的整条胳膊斩下。
“你zuo什么?”钟玉浑shen在颤,慌忙下,抱着柳长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