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的发。”
“副团长此人,本是贵族,却跑到了前线去与士兵同甘共苦。他慈悲为怀,察民情,又料事如神,决胜千里,对了,传闻那人长相十分俊美,眉眼好看,竟是比女子都要漂亮上几分!”
“噗――”现在换成了阿修罗把茶水了出来。老板听见这桌连续两声茶的动静有些疑惑,还往二人这里看了一眼。但他并不能想到这二位正是他口中谈论的大名鼎鼎的两位翼之团首领,他又仔细观察了一眼那位高大的男子,开玩笑,天人所向披靡以一当百的战神阿修罗,怎么可能扎着――粉红小兔子发带!
眼里。
……
但是帝释天确实很好看。阿修罗一边着桌子,一边又瞄一眼帝释天。那人金发被春日夜晚的风起几绺,双手托腮,漂亮的碧翠眼眸里有一斛春水,他像一个迷人的谜题,阿修罗很想要去解开,又舍不得解开。他们对坐在桌前听他人谈论自己,此时此刻没有人知晓两位团长心中装的是天人的未来还是不可告人的心事。
阿修罗转过去偷偷瞄了一眼边的帝释天,他正面色不辨地继续听着那二人的聊天。
方才一直在沉思的帝释天也终于回过神来,微微偏望了一眼阿修罗。
“阿修罗好像很喜欢?”
两个人的目光同时被说话的人引,原是茶摊的老板在向外乡人介绍翼之团近来的情况。老板似乎对此了如指掌,十分乐意回答这个问题,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茶都不倒了,茶壶往桌上一搁巾一摘,就同人细讲起了翼之团的事情。
“阿修罗。”帝释天忽然开口。
“噗――”本来端着茶碗正悠闲啜饮一口的帝释天十分没面子地将茶都了出来,面色黑沉。阿修罗憋着笑去他面前的桌子,实在是不理解为什么外人将他传言成了这个样子。
阿修罗停住脚步,往脑袋后面一摸。集市上太拥挤,大约是方才在人群中穿梭的时候挤落了他的发带,一黑发就散落在脑后。按说发散了这种事情他应当很快察觉,但他今天注意力似乎都放在了奇奇怪怪的事情上,他微恼地想,他的注意力到底放在哪儿了?
“翼之团原本有一位统领,战神加入后,这位统领竟能甘心让贤,自己起了军师和副统领,你说是不是奇事?”
阿修罗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每天盯着自己的挚友看的时候实在有些多。
“那明天也要系上它哦?”
“方才……”言又止。
“啊。”帝释天笑的时候眼里原来有这样好看的光啊。
逛得累了,二人便在路边清净的茶水摊捡了个座儿喝茶。
“好。”
“确是奇特。”那外乡人点。“这位副统领是个什么样的人?”
帝释天在一卖饰品的摊位站定,他挑挑拣拣,目光最后落在一条粉红色挂着兔子吊坠的发带上。他付了钱,拎着那发带笑呵呵地朝阿修罗走过来。满月的清辉洒在他的肩膀,夜市的灯火映亮他白皙的脸颊,阿修罗本没空关注帝释天给他选了一条什么样的发带,他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挚友。
两个人重新回到热闹的集市。摊贩的吆喝声音重新入耳,尽口腹之早已解决,帝释天却仍然对那些漂亮的点心移不开视线。阿修罗刻意放缓了步伐,两个人就在街里慢慢地走,路过了一家又一家摊位。
“这你可就有所不知了――”老板眼睛一眯来了劲。“我有一位邻居家的小儿子的朋友的表姐的前夫前些日子加入了翼之团,他回来的时候说,这位战神勇猛非常,高数丈,凶神恶煞,腰可比参天大树,灵神更是霸强大――”
“不生气了?”阿修罗挑了挑眉。方才帝释天听得自己的离谱传闻,脸色实在不甚好看。
一旁喝茶的阿修罗与帝释天对视一眼,各自绽开一个无奈的笑来。
“嗯……不生气了。听见百姓们对阿修罗的评价就……噗……不生气了。”
“嗯?”
帝释天看向他的眼里往日总是藏不住的崇拜与希冀,今时却又带了不同寻常的灵动笑意。阿修罗木然接过那发带,木然地将它扎在发尾,他的心里乱七八糟,这真的是属于朋友的眼神吗?
隔,外乡人似乎不解,又追问:“老板你方才也说了,这翼之团早些时候只能运运粮草,如今怎就因那一位战神的加入,变得这般所向无敌了?”
帝释天掩笑得云开雨霁,阿修罗心里乱得雪风饕。
“按说这翼之团,从前只是运送粮草物资。现今战神从天而降,如有神助,也积极参与战事,屡战屡捷。”
回过神来时,小麦的香气钻进鼻尖,是帝释天将一块莲花酥递到他的嘴边。帝释天买了两块,自己尝了一块,给他一块新的,但阿修罗总觉得帝释天的那块儿大约尝起来会更甜――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他又不喜欢甜食。他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莲花酥,清甜的味化在口中或是溢在眉间了或是散到心上了,谁知呢。
阿修罗面色也如出一辙地黑沉了起来,当然,他本来就黑,看不出来。帝释天付了茶钱,转过来对他笑:“走吧?去别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