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溪回过,望着我的眼神多了几分担忧,但还是迅速退下了。我回站起,见他仍是一朝服,哭笑不得,“陛下叫蓝溪下去什么,她还要替您更衣呢。”
“……景王恳请陛下将阳华公主送去景州,同他作伴?”
叶斐行了礼正走,却突然想起来什么,掉将回来,饶有兴味地同韩侑讨论起一事,“对了,陛下可曾听容将军说,尚书令孙怀瑾公子近来同公主关系甚密,时常在墙上相会。陛下可要……”
“朕不习惯旁人伺候。”
韩侑一伸手示意她免礼,“你下去。”
“陛下。”
“朕不累。”
韩侑虽说着,但还是接过叶斐递来的茶一饮而尽。饮罢,韩侑将一封折子递给叶斐,“景州呈上来的奏折,你看看吧。”
夜了,冕旒因那人的脚步噼里啪啦地撞在一起,韩侑着龙袍大踏步地迈进紫宸。虽然我已经是他名义上的皇后,但他还是没有把我迁进坤宁,仍许我住在从前的中。
“朕把孙怀瑾送到景州,你可有什么要同朕说的?”
“咚”的一声,是韩侑将茶杯重重放于桌案的声响。叶斐早料到他如此反应,反而继续拱火,“怎么,瞧陛下这反应,容将军难未曾向陛下禀告过此事?”
“臣妾没有。”
自然,许多官员向他进谏,劝他广纳后时,他统统将这些奏折打回,直接一纸圣旨,将我牢牢地绑在他边。
我拉住孙怀瑾的手,聊表宽,“怀瑾,你便先回去吧,以后有什么要事我会同你再联系。”
韩侑正伏案批阅奏章,门却吱呀一声被推开,镜片后,叶斐那双狐狸眼微眯,正笑得促狭,“陛下歇歇,用些莲子茶吧,清热消火。”
于是我避开他的目光,缓慢地为他解下冕冠,外袍,只不过,我能感觉到那视线始终停留在我上。最终,我实在被他盯得发,只得暂停,“陛下您有什么话说?”
“是……”
我再次见到韩侑,那个高高在上的新帝,已经是我站在他边,成为他皇后的那日了。
孙怀瑾恭敬施礼,“那微臣便告退了。”
“微臣遵旨。”
看见韩侑的面色一点一点沉下去,叶斐实在是忍不住角笑意。旁人不知晓韩侑的心思,甚至连韩侑自己都是一知半解,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作为韩侑的心腹,日日同韩侑相,又怎会不知呢。他倒是乐于推波助澜,否则如何能让韩侑自己明白自己的心意。
“谁说不是呢。”叶斐,“微臣知陛下舍不得罚公主,那便也只有杀鸡儆猴这一条路能走了。”
阳华公主李清枫,臻蕙纯善,六行皆备,允合母仪于天下,以宝印宝册立为皇后,以朕心。
闻言,我神色冷下来,想当年容凛只是韩侑边的一个副将,如今便也被封了镇国大将军,人人皆畏惧。正想为他出,孙怀瑾却摇摇,“无妨,区区小事,公主不必在意。”
“是。”
叶斐好整以暇,“此事倒是怪不得容将军,毕竟孙公子同我们公主一直以来都是两小无嫌猜,微臣听闻,公主幼时便提出长大后想娶了孙公子呢……”
韩侑看看叶斐,放下了手中的笔,“此事都敢不来禀报,容凛的差事是当得越发好了。”
叶斐看罢,眉微皱,“只是这景州距离晟宁路途遥远,怕是公主金枝玉叶,承受不来车劳顿的辛苦啊。”
“景王睿是小枫的亲哥哥,他担心妹妹的安危,想接到封地亲自照拂,也不无理。”
他两手伸开,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我懂了,大约我不是他所谓的旁人,他这是想叫我替他更衣。韩侑后的宁远十分识时务地恭敬递上龙纹寝衣,我便走到他面前,行了礼,“臣妾为您更衣便是。”
我不卑不亢
五年前父皇驾崩,皇位传给大哥李瞻,可惜他在位不过数月,便同样因病驾崩,年纪轻轻便成了先皇。二哥李睿又被分封景州,鞭长莫及,于是摄政王韩侑掌权,他为先皇亲舅舅,也无人敢说三四。后来,五年后的现在,他终于登基称帝,铁腕铁拳之下,无人敢妄言。
韩侑叹了口气,“此事你还是要问问小枫的意见,由她自己决定吧。”
自然没什么好行礼的。”
我刚梳洗罢,一袭素衣披散青丝,坐在梳妆台边。边的蓝溪见他来,连忙深深一蹲,“婢参见陛下。”
“皇后。”
韩侑的眸子似乎黑沉沉的,深不见底,“那照你这么说,问题在于孙怀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