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雪按照庆云所说，趁着这个空档去倒了杯热茶端过来。

        几个月不见，明德帝已经老得如同换了一个人，原本夹杂着些微银丝的头发，已经白了大半，脸也显得暗沉浮肿。

        安江和庆云已经给梅雪讲过明德帝批折子时的习惯，所以梅雪做起来并不困难。

        “可真是个没眼色的，还不赶紧给邢姑姑磕头。”

        邢姑姑说到这里就笑着起身，给安江行了一礼说：

        邢姑姑又打量了梅雪一眼，见他始终小心翼翼地低头站着，不说话也不四处乱看，眼里便多了份满意之色，对安江说：

        明德帝喝了几口茶，斜瞥了一眼梅雪却什么也没有说。

        梅雪只在去年的那次宫宴上见过淑妃一次，但印象很深刻。

        御书房外的隔间里，邢姑姑先进去，过了片刻才出来叫梅雪进屋。

邢姑姑坐下，眼神却落在梅雪身上说：

        “姑姑您太客气了，这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能去伺候陛下，是庆云的福气，感谢您都来不及呢！”

        小半个时辰后，淑妃扶着明德帝走出来时，朝着邢姑姑不留痕迹地使了个眼色。

        “大监，不知你可否舍得把这孩子借给我去伺候陛下两天？”

        但现在，即使不抬头，梅雪也能感受到淑妃那冷厉的眼神。

        安江慌忙站起来给邢姑姑还礼，皱纹密布的一张脸笑得花开了般地答道：

        就那个东福啊，昨天夜里忽然就病了，陛下又不习惯新人伺候，这不一大早就发了通脾气呢！”

        梅雪自始至终都低头站着，一脸的恭顺谦卑。

        眼角的余光里，还能看到淑妃脚上那双罕见的翡翠玉履。

        话说到这里，我倒是忽然想起一件事。

        “好久未见庆云这孩子，如今看起来，倒是更显稳重了，还是大监您更会调教人。”

        梅雪就垂首走上前给邢姑姑行礼。

        “姑姑您真会说话，可我老了，想调教孩子们也是有心无力。

        与上次和李瑾之一起来御书房时一样，这里依然燃着奇楠沉香。

        因为那时候的淑妃，真是谦卑到了骨子里，就算对别的宗亲都看不上眼的长乐郡主，她也笑得十分殷勤。

        “进去伺候着吧，记住，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不该你看的也不要看。”

        梅雪在心里淡淡地笑了一下，恭顺地跪下给淑妃磕头请安。

        梅雪整个下午都站在外间的角落里，眼睛的余光看着宫人们端了膳食流水样地往里面送，看着淑妃一样样挑剔地查看。

        邢姑姑笑着和安江告别，梅雪低头跟在她身后出了茶房。

        若不然，也不会让这庆云惹娘娘生了那么大的气。

        午后，明德帝和几个大臣议事，一直到天色擦黑那几个大臣才离开，淑妃命人将晚膳送进御书房。

        我就想着啊，以后让他在这茶房里干个粗活也好，好歹给他一口饭吃。”

        梅雪就跪下，恭敬地给邢姑姑磕了三个头。

        到淑妃进来请明德帝去用午膳，梅雪就又在御书房门口垂首跪了下来，看着那一抹明黄和一抹碧绿的衣角从眼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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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贵气才是最养人的。

        梅雪再次给淑妃磕头，起身后倒退了几步才转身进入御书房。

        说着话，安江就看向梅雪嗔怒道：

        “大监何必如此谦虚，这满宫里，谁不知道庆云最会伺候陛下笔墨？

        足足过了半刻钟的时间，才听到淑妃懒洋洋地说：

        (本章完)

        抛却个人的成见不谈，明德帝至少算得上是一个勤政的皇帝。

        安江笑着摆手说：

        梅雪悄悄打量了一眼明德帝，就垂着头走上前默默地开始研磨。

        “是，娘娘，奴才记住了。”

        一直忙到快午时，他才停住笔闭上眼揉了揉眉心。